洛洋心头一跳,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插话不合适,但想到保姆那样子,他终究狠不下心,而温婉在一旁,多少也让他有些底气,还是硬着头皮说:“我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新来的阿姨不认识我们,被拦在门外也不意外,再说了,这样谨慎是好事,总要比那些不上心和监守自盗的人强,这位阿姨做的也没错。”“现在我们家连这种事也要你来管了吗?”霍邵哲立刻幽幽的回了这样一句话,语气平淡,意味却很尖锐。洛洋猛地掐住手指,尴尬的愣在原地,温婉也没想到霍邵哲会突然发难,一时之间竟也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不能管?”霍旭寅在这时走下楼梯,脸色铁青的看着霍邵哲,语气中充斥着不满:“出去了就不知道回家,这些年来,逢年过节来陪我们的都是洋洋,他不能管你就能了?你凭什么坐在那里指责他?!”“那又怎么样?他再怎么讨好你们,也永远没办法姓霍,在这里,他永远都是外人!”霍邵哲对霍旭寅带着些怨气,这次回来也不是真心,嘴上丝毫没有遮拦。“放屁!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别让我看见你!”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洛洋应付不来这样的场面,甚至有些害怕霍邵哲和霍旭寅因为自己吵架,他微微颤抖,空白的大脑不断叫嚣着要他逃离,洛洋也终于明白过来,霍邵哲昨晚晦暗不明的脸色是什么意思,通通都在这里等着他。“你说的是什么话?!他是我们的儿子,你要他走哪里去?!”温婉有些恼怒的打断了两父子的争执,瞪着霍旭寅要他闭嘴,随后又求助的看向洛洋,希望得到帮助的意图很是明显。洛洋怔怔的看着温婉,仿佛能看出她眼神深处的责怪,洛洋用力抓上自己的手臂,掐着皮肉强迫自己平静,用尽全力才淡淡的开口:“是啊,无论如何也是血浓于水,而且阿哲他……他也只是说的气话,我们以前也经常这样开玩笑的,就只是随口说说,我……不在意的……”“你们别替他说话,这就是个白眼儿狼!”洛洋说的不在意,再加上温婉的庇护,霍旭寅也不好再抓着霍邵哲不放,不再理会他,转而和颜悦色的对洛洋说:“洋洋,你来,我前段时间买回了一副字,快来看看是不是真迹。”洛洋吐了口气,应声跟着上楼,温婉看着他们走进书房放下心,用力拍打着霍邵哲的肩膀教训道:“你刚才是什么口气?成心找不痛快是不是?怎么能那样说洋洋?对你爸也是,难得回来,好好说句话不行吗?”“是他找不痛快,而且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说话一向这种语气。”霍邵哲盯着二楼禁闭的房门,随意的回应着温婉,想到洛洋刚才的表情,心底升起诡异的快感,那种敢怒不敢言,明明受了委屈却还要转头帮着自己说话的表情。所有从洛洋身上受到的挫败在那一瞬间仿佛都报复了回去,他就是见不得洛洋在这场感情中毫不难过,他拼命的靠近,最后什么也没得到的带了一身伤离家,洛洋却一点事也没有,对于霍邵哲的归来甚至还表现得抵触厌恶。他不服气,不明白为什么洛洋总是把他推远,他每一句不走心的关心都让霍邵哲感到窝火,曾经分明那么渴望,可人总是贪心,得到了,就有想要更多更好的。洛洋即便再不喜欢,霍邵哲也要逼着他把这种虚假的关心变成习惯,养成潜意识,到了那时候,管他是真的假的,洛洋第一个想到的都会是他霍邵哲。温婉还在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好似要将这些年落下的时间全都补回来,霍邵哲却有些心不在焉,注意力更多放在了别处,直到洛洋跟着霍旭寅出来才强迫自己体面的移回温婉身上。或许是霍邵哲的态度吓到了洛洋,他从书房出来就没靠近过他身边,反倒一直跟着霍旭寅,或许连洛洋自己都不知道,面对霍邵哲,他的很多情绪都掩饰不住,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刻意远离,餐桌上温婉更是不断思考着措辞,想着该怎么询问两个孩子私下的情况,反倒是霍旭寅比较直接。“你陪这臭小子回来,怎么感觉你们不是很亲近?听婉婉说你们这段时间都是住在一起的,吵架了吗?”洛洋一愣,当着长辈的面说不出讨厌这种话,一时间竟然就那样看着霍旭寅沉默着,霍邵哲却像是找到了发难的机会,嗤笑了一声说:“是他说我们这段时间都在一起?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怎么不多问一句,我回来之前住的是什么地方?他就只会到你们面前卖乖,你们还当他是小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