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就像做了长长一个梦,隐约记着点什么东西,但又回忆不起来,到底做了一个怎样的梦。
沈桥说,他撞见他偷吻夏言。
沈靳手指不自觉地落在唇上,他想象不出来,是怎样的一种情况,会让他想去吻一个女人。
夏言的脸从脑中浮现时,沈靳皱了皱眉,微抬起的眼眸里,他看到了沈遇看向他的眼神,他眼神里的古怪让他不自觉垂眸看了眼,看到了无意识勾弯落在唇上的手指。
&ldo;……&rdo;沈靳面色自若地收回手,将桌上文件一收,站起身,&ldo;我去王叔那一趟,有什么事电话联系就好。&rdo;
王叔是一名老藤编工艺师傅,在安城老城区的古巷子里开了个很小的门面店,几十年如一日地守着那个小铺面,做些编织小挂件卖给过往旅客。
就如同南京的夫子庙,杭州的河坊街一样,安城的古巷也是它千年历史沉淀后留下的文化一条街,任凭外面如何日新月异现代化,走入这条小街巷,长满青苔的青石板街,斑驳的白墙黑瓦,掉了漆的赤红柱子,以及巷子里不时传出的民间小调和铃铛声,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年代气息。
从街头漫步走入,能看到路口坐着的纳鞋老人,灰布衣深蓝围裙,金边老花眼镜,一张半臂高的小木凳,开合中的老式剪刀,以及他们膝盖上摊着的绣花的鞋垫和随着长长的针线熟练穿梭的手……那不紧不慢的一针一线里,就是一个时代,更不提糖人摊前,那一锅冒着热气的金灿灿的糖稀,以及那只满是皱纹的手下,一个个栩栩如生的糖人。
似乎所有失传的,或者濒临失传的传统手工艺,那些慢慢只能在大脑深处寻找的记忆,都能在这条古巷里找到。
沈靳闲暇时很爱来这里,一个小摊前,一张矮旧小板凳,一位身怀匠心的古稀老人,常常陪着一坐,一聊就是一整天。
他今天过来是专程找巷子深处的王叔的,人刚下车,夏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是个很重诺的人,车上说回头再给他电话,下了车后,进了包厢,看程让和他哥没过来,借着去洗手间把电话给沈靳回了过去。
沈靳也没想着夏言会主动给他电话,接到他电话时眉梢还不自觉微挑了下:&ldo;夏小姐是打算回来上班了吗?&rdo;
&ldo;那个不好意思啊,刚在车上,接电话不太方便。&rdo;夏言轻咳了声,压低了声音,&ldo;沈先生刚才打电话给我有事吗?&rdo;
&ldo;没事,只是确认一下夏小姐安危。&rdo;沈靳嗓音平静,&ldo;夏小姐如果不能过来,我以为,至少应该打个电话说明下情况。&rdo;
夏言声音低了下来:&ldo;是我的问题,实在对不住。&rdo;
沈靳:&ldo;那夏小姐现在的意思呢?&rdo;
夏言有些迟疑:&ldo;那个……法人代表登记表……&rdo;
想问他是不是就这么作废了,没问出口,沈靳已淡淡回她:&ldo;嗯,还在办公室压着。&rdo;
也没明说是不是一定得她去报到才作罢。
夏言以前就摸不透沈靳的心思,现在更加摸不透,只要他不明说的事,她从来就无法靠自己揣摩得出结果。
&ldo;夏小姐还有事吗?&rdo;依旧是平淡的嗓音。
夏言看了眼门外过来冲她招手的陈姗姗:&ldo;没事了。&rdo;
挂了电话,朝陈姗姗走了过去。
&ldo;和谁打电话呢,偷偷摸摸的。&rdo;陈姗姗拉过她,&ldo;程让和他哥过来了,走吧,别让人等太久了。&rdo;
回到包厢,夏言一眼便看到了面对门口坐着的高大男人,五官和程让有几分相似,只是更成熟稳重一些,穿着套铁灰色的西装,看着和沈靳差不多年纪,面容有些冷峻和严肃,看着不是容易相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