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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第1页）

马戛尔尼自以为王大人与乔大人由于做过陪同使团的工作就肯定能升官；将来他们会达到国家权力的顶峰。这两位可靠的朋友是英国人的利益所在。任何一个对中国的今昔有所了解的人看到马戛尔尼这样都会禁不住微微一笑的。王大人在维持社会治安的默默无闻的战斗中送了命。乔大人最后在北方的一个省里任按察使。

以后的3天从黄埔到公海。为了绕过3个沙洲，每天都要耐心等到天黑涨潮。

1月13日，&ot;狮子&ot;号通过两个守卫&ot;虎门&ot;的要塞。马戛尔尼估计后说：&ot;防御很薄弱。大多数开口处没有炮，在少数几处有炮的地方，最大的炮的直径只有6英寸。&ot;只要涨潮和顺风，任何一艘军舰&ot;可以毫无困难地从相距约一英里的两个要塞中通过&ot;。

在要塞前的空地上，进行了最后一次检阅。马戛尔尼用厌倦的目光看着周围的一片军旗、横幅和戎装的军人。只要说明一点就足以使这条用牛羊的肠膜吹大的龙泄了气。与&ot;狮子&ot;号交叉而过的武装船上装满了士兵。但并没有鸣礼炮。原因就不言而喻了：炮孔里没有炮。这些炮孔都是在船舷上画的逼真画。这难道不是中国本身的形象吗？马戛尔尼思忖。&ot;破败不堪的旧军舰，它只能靠着庞大的躯壳使人敬畏了……&ot;

第七十七章　明天的中国

（1793年1月13日-15日）

我们是未来的信仰者，我们信赖的是希望，望着的是曙光。

于勒&iddot;米什莱

在离开中国之际，马戛尔尼在专心做总结；他以前在解释对话者谜一样的行为时经常出错，但他总结的预言性质直至今天仍令人感到吃惊。

经验使他擦亮了眼睛。他对此进行了思索，并最后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当时这些英国人在吸烟室里评论起（尽管在自己人之间）各人幻想的破灭。这次使命失败后，还有&ot;更直接的途径&ot;可以使英国的贸易订入中国。勋爵不同意这些头脑发热人的意见。他陈述了中英交恶可能给两国带来的危害。

只要几艘三桅战舰，中国就会分崩离析

首先，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中国将吃苦头。&ot;如果中国禁止英国人贸易或给他们造成重大的损失，那么只需几艘三桅战舰就能摧毁其海岸舰队，并制止他们从海南岛至北直隶湾的航运。&ot;更严重的是：&ot;朝鲜人将马上就会获得独立。&ot;&ot;把中国和台湾维系在一起的联系是如此脆弱&ot;，只需外国介入，它立即就会被切断。还有&ot;从孟加拉只需稍稍鼓动，在西藏就会引起动乱&ot;，这是易如反掌的事。

&ot;葡萄牙人在地球的这部分土地上已经死亡&ot;，澳门&ot;依赖着英国的金钱&39;&ot;，葡萄牙人的&ot;存在只是个幽灵&ot;。来自马德拉斯的一支小武装力量可以轻而易举地从葡萄牙人手中夺走这个宝贵的半岛。&ot;我们也可以定居在伶仃岛&ot;，澳门&ot;就会在很短时间内自动崩溃&ot;。

现在我们是在1794年，19世纪中国的全部历史好像已展现在我们面前。马戛尔尼出使使我们可以画出这段历史的轮廓，我们只需按着轮廓就能确定未来的面貌。

1月和2月，巴瑞托上尉乘&ot;豺狼&ot;号察看了地处澳门和香港间的岛屿。他的报告指出，伶仃和香港适合殖民。1842年，英国确定把香港变为殖民地。正如马戛尔尼所预言的，这种安排造成了&ot;澳门的衰落&ot;。勋爵的另一个预言也将实现：守卫虎门的两个要塞在鸦片战争中将被&ot;六门舷侧炮&ot;摧毁。

他预言：封锁这个海峡，&ot;广州就会窒息&ot;；数百万依靠外贸或捕鱼为生的中国人将&ot;被迫挨饿、抢劫或起义&ot;。中国将处于混乱的境地，这&ot;将使俄国有机会在黑龙江流域建立统治权并攫取蒙古诸省；面对如此有利的时机，叶卡捷琳娜二世原有的野心就会暴露无遗&ot;。马戛尔尼拥有在俄国供职以及与松筠会谈的经历，他很清楚两次被哥萨克攻克，而两次被中国人收复的阿尔巴赞要塞造成了中俄两国在黑龙江流域的冲突。

但是，发动战争就等于中止贸易。联合王国也将遭受巨大损失。&ot;我们在印度的殖民地，因贸易中断，将受到最大的损失&ot;，因为中国是&ot;棉花和鸦片的销售市场&ot;--是的，这词终于说出来了。&ot;在英国，毛纺工业很难从这样的冲击下恢复过来&ot;：估计每年将损失五、六十万英镑，几年后的损失将翻一番。一个正在发展的白铁、铅、五金制品、钟表和其他机械制品市场亦将关闭。英国不仅会失去丝绸，而且也会失去一件&ot;生活必需品&ot;--茶叶（马戛尔尼例确实带了不少幼苗可以在印度栽种）。这里还没有把&ot;商船&ot;和&ot;国库&ot;的那些一点也捞不回来的损失计算在内。

确实，这些损失都是可以弥补的。中国对于英国并非必不可少。随着时间的推移，失去的市场可以在别处再找回来。对侵略性经济的强烈信心使马戛尔尼兴奋不已。

破败不堪的旧船

不管英国人进攻与否，&ot;中华帝国只是一艘破败不堪的旧船，只是幸运地有了几位谨慎的船长才使它在近150年期间没有沉没。它那巨大的躯壳使周围的邻国见了害怕。假如来了个无能之辈掌舵，那船上的纪律与安全就都完了&ot;。船&ot;将不会立刻沉没。它将像一个残骸那样到处漂流，然后在海岸上撞得粉碎&ot;。但&ot;它将永远不能修复&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