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发烧,唐煜本虫并没有什么感觉,他只是有点冷,外加受过伤的肱骨处隐隐作痛。
躺在雌君泛着暖意的怀里,唐煜睁开眼睛,双眼蒙上一层恰到好处的雾霭:“小年糕,我有件事需要跟你解释清楚。”
“解释清楚”这四个字让安尔雅微微愣神。
唐煜的话没头没尾的,一只手与安尔雅十指相握不肯松开,另外一只手抱着他的手腕,可怜兮兮道:“你杀掉癞蛙首领回来后,得知我去刑罚部救别的军雌,有没有难过?”
安尔雅正用空出来的手给唐煜按摩头上的穴位,闻言力道稍微重了一下,遂又恢复正常。
这种变化并不大,却足以被唐煜感知。
雄虫睁着迷离的桃花眼,将他手背贴在自己胸口,自顾自道:“你难过了,对不对?”
难过吗?
安尔雅扪心自问,
得知唐煜去向的那一刻,收到别虫投来同情的眼神时,他感到无措和无助。
哪怕明知道唐煜不在虫族长大,不清楚这些潜移默化的虫情事故,也依旧心口发堵。
但比难过更加鲜明的情绪是担忧。
——比起和旁的虫传出暧昧谣言、惹虫误会,安尔雅更怕唐煜会受伤。
“有一点。”他抿了抿嘴,如实说道。
唐煜双肩一塌,脑袋枕在安尔雅的肩膀上面,整只虫极其挫败:“我不舍得让你难过,但还是让你难过了。对不起,不会再有下次了。是我不够谨慎,你昨天就应该告诉我的。”
“没关系,我原谅雄主了。”安尔雅捏了两下唐煜的掌心,眼中溢出一抹淡笑。
雄主不懂又能怎么样?他是不可能让别虫有机会从他身边夺走雄主的。
“真的啊?”唐煜睁大眼睛,有点失落。
小年糕怎么回事?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怎么也得讨几分“便利”才行啊?
“真的。”安尔雅正色道。
就这么放过他了?
唐煜不死心,再问:“真是真的?”
安尔雅不厌其烦地重复:“真的。”
唐煜万般无奈,心里软得不成样子,冗长的沉默过后,发出一声喟叹:“小年糕啊,你这样…是会把雄虫惯坏的。”
猛蒙提着药箱、全副武装火速奔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种毫无营养的一问一答加秀恩爱。
元帅没事。
这个认知让他松了口气,盯着雪银头发的唐煜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这只亲卫虫是元帅的雄主,暗诽您二位可真会玩儿。
他清了清喉咙,压着被欺骗之后的滔天怨念,睨着飞行舰窗外,不悦道:“唐组长,您看上去恢复的不错,但不要告诉我元帅启动紧急求助,是为了找我在这种条件下给您复查。”
安尔雅怀中搂住唐煜,在他发现不了的地方刀了蒙锰一眼:“雄主他有些发烧。”
猛蒙:“…”
他雌父的,果然是因为雄虫。
蒙锰半点不曾犹豫,唇角绽开公式化的礼貌笑容,对唐煜做了简单的检查,得出结论:“雌虫攻击性能量引起的发烧,离开施展范围,片刻就会退烧。”
言下之意完全没事。
安尔雅看蒙锰的眼神变得有些狐疑,非常不礼貌地怀疑起他的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