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皇子自诩这一趟没有白来,除了碰一鼻子灰外,还被贴心地塞了一顿汪汪兽粮,可谓是吃不了兜着走,起身告辞时脸都绿了。
偏偏两位罪魁祸首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用更肉麻的方式调情。
嫡长皇子都快被气吐血了。
他回眸间,用余光睨向唐煜——一只雄虫,竟然也可以完全信任一只雌虫、由着雌虫替他做决定?如果这样的雄虫能够成为他的雄主,未来的日子一定很有趣。
可惜,安尔雅与唐煜之间严丝合缝,显而易见不是他一只外虫能插上话的,嫡长皇子觉得自己今天的经历梦幻到了极致,梦幻得他半个字都不愿意说了。
“殿下,我们就这么回皇宫吗?”侍卫见嫡长皇子神情恍惚地从病房里面走出来,急忙上前几步,低声问道。
“不。”嫡长皇子心累地摆摆手,随意指了一间病房,“我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受过的伤还没好,听闻安尔雅元帅的医虫医术卓然,我们去那个病房等着,顺便看个病吧。”
侍卫闻言睁大了眼睛,心说嫡长皇子这是要赖在这儿了?
--三个月前的伤,劳您能够想出这么离谱的借口。
“走走走。”嫡长皇子并不觉得自己离谱,鞋子在走廊里面踏出重响,直接进了病房、关上门。
侍卫在门被关严前一秒跟着钻了进去,欲言又止:“您真不打算回去了?死缠烂打多损颜面?”
--况且又不一定有用。
嫡长皇子直接翻了个白眼。
刚才勉强维持的优雅碎了一地,抬手狠狠拧了旁边侍卫的耳朵一把,滴滴咕咕道:“颜面?明知道我就这么回去交不了差,你问个P的问!”
侍卫被揪得嗷嗷叫,高声呐喊着自己错了。
嫡长皇子不理会,直到解气了才松开手,把用来装饰的领带和袖扣全部扯下来扔到桌子上面:“放心,今天这事不需要我们着急,只要我待在这里不走,很快就会有虫迫不及待过来解决我的麻烦。”
侍卫一愣,慢了半拍意识到嫡长皇子话中之意,语调骤然拔高:“您是说…安尔雅元帅?”
侍卫已经慌乱得失去了分寸:“谁给您的胆子敢跟他耍小聪明?他好不容易才肯放过您,您再送上去,他他--他会让您死无葬身之地的!”
——整个虫族,谁不知道安尔雅在没有唐煜的地方是个疯子啊?况且嫡长皇子和这个疯子旧怨颇深。
--完了完了,嫡长皇子此番出来不会回不去了吧?那自己呢?要不要快一点审时度势、另觅其主?
“我当然没那个胆子。”嫡长皇子被侍卫戳穿老底,竟然也没逞口舌之快,平静地承认了事实,怅然地道,“但虫被逼到绝路了,就算是没胆子也不得不赌一场。”
他能够来这里,是唐煜精神力等级暴露后从虫皇手中接取来的任务。
这番任务,不成功便成仁,倘若他不能得到唐煜的青睐、带不回高等级的雄虫崽,虫皇便会毫不留情处死他。
嫡长皇子还年轻,凭借着旺盛的求生欲,积攒了直面恐惧的勇气。
他悠悠叹息:“这个世界虽然不算特别美好,但我还是想活着,希望叔叔当年留下的信息不是假的。”
在来之前,他探听到了一个消息,一个高风险高回报的消息,所以他想要倾其所有,为自己赌一个未来、赌自己——能有资格成为唐煜安尔雅夫夫的合作伙伴。
筹谋太多,以至于侍卫满头雾水,像在看外星虫那样傻站着,直到房门被粗暴地从外面撕开,安尔雅的长腿踏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