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贝蒂。”他简短地说,随后转身向门口走去。
走了几步,托尼发现伊莱扎并没有跟上来,他不得不回过头,不满地望过去。
端详着伊莱扎的不解神情,托尼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不由得有几分无力,但还是重新开口,喊了声伊莱扎的名字:“跟上,伊莱扎。”
这次,伊莱扎才犹犹豫豫地迈步跟了上来。
走了两步,托尼转过身来,一边倒行,一边将手指竖到伊莱扎眼前晃动:“首先,你能听懂我的话吗?”
“……”伊莱扎不明所以。
“好的,看起来是听不懂。”他点点头,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你看得见吗?”
不等伊莱扎露出懵逼的神色,托尼先一步比出各种手势:“这是几?模仿一下我的动作?或者你还是写字?”
伊莱扎:……
托尼沉默了一秒,转了回去,继续向前走,“我忽然觉得这是个大工程。星期五,我们真的不能给她做个扫描吗?”
星期五说:“目前为止没有找到可行方法,boss。”
她顿了顿,又说道:“不过根据已知信息,我判断伊莱扎小姐或许患有失语症。”
此刻他们已经走进了专设的观察室,托尼让伊莱扎在观察区站好,搓了搓手,活动着肩关节,走向房间的另一边:“这种时候就体现出专业人士存在的意义了,星期五?”
“已经为你预约了在失语症方面最有建树的芬克斯医生,你们可以在后天上午进行会面。”
“谢谢,女士。”
他站在玻璃观察窗后面,对着伊莱扎微微勾起嘴角:“开始吧,小麻烦精。给我个惊喜,怎么样?”
伊莱扎觉得她遇到了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她不知道“惊喜”是什么。
四个音节,重音落在第一个音节之后,嘴唇碰撞一次,下次能不能说出这个单词?不知道。对应的记忆?没有。
伊莱扎只能根据柏林的语气稍加判断,努力揣测着他的想法。
听起来大概是期待的?但是又奇妙的很平静,像是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惊讶,然后,还有点自信,或者说骄傲?她不确定。
……大概,想看到一些好看的东西?
伊莱扎这样想着,很快有了想法。没多少犹豫,她稍稍后退几步,留出足够的空间。
拉成线形的黑色液体缠绕上她的身体,化作乳白与淡粉渐变的外骨骼,撕裂了白衬衣和长裤,像是盔甲一样护住她的身体。
节肢绽出,足部伸长,覆盖着粉玉色外甲的小臂下生出一排细密锯齿,腕关节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翻折,双手化作镰刀型的细爪收拢得严丝合缝。
——她安静地开成了一朵兰花。
托尼:……
“兰花螳螂。”星期五处变不惊地给出了鉴定。
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还在假装自己是一朵兰花的伊莱扎,托尼收敛了讶异神色,让星期五对伊莱扎开始了各项测试,而在测试的过程中,他一直微妙地打量着那只漂亮的兰花螳螂。
等到各项数据收集得差不多了,他忽然开口:“我昨天让人定的衣服送来了吗?”
……
不用他说,伊莱扎也意识到不是很好了。
她尴尬地站在原地,试图像只真正的兰花螳螂那样把自己缩起来……然而这不能掩盖她的衣服已经碎成一片片躺在她脚边,而她身上只有包裹部位不多的外骨骼的事实。
为了给羽翼腾出位置,她的后背一直到尾椎的位置都空无一物,昆虫都有的胸甲倒是存在,肚脐以下到四肢也覆盖了外骨骼,然而腹部为什么袒露在外……就连伊莱扎也不是很懂了。
伊莱扎觉得……有点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