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宗闻报,也趁机派执失思力、契苾何力、张俭等人出兵,分头攻打薛延陀。李道宗被任命为瀚海道安抚大使,与数路唐军一起前往讨伐。
太宗又命校尉宇文法到乌罗护、靺鞨巡抚,中途遭遇薛延陀阿波设部军。宇文法率靺鞨大败阿波设,薛延陀诸部落由此混乱。
多弥可汗见势不妙,逃到阿史德时健部,却被回纥兵围攻杀死。
薛延陀部众拥立真珠可汗兄子咄摩支,称伊特勿失可汗,并向唐帝上书请和,要求驻留郁督军山(今蒙古杭爱山东支)北麓。唐太宗同意,派李世积、崔敦礼前往安抚。
李世积率军进入其境,发现薛延陀并非真心归附,而是暗中图谋不轨。于是联合李道宗,在郁督军山北痛击薛延陀,斩首五千余级,俘其男女三万余人。
李道宗渡过沙漠二百余里,追击薛延陀,与数万余众激战,斩首千余级,并擒咄摩支以归,带回京城献俘。
太宗封咄摩支为右武卫大将军,薛延陀就此灭亡。
当年八月,李道宗率唐兵再击薛延陀,大败阿波达官数万军队,歼敌千余人,就而扫除其余部。遂与薛万彻招谕敕勒诸部,回纥、拔野古、同罗、仆骨等十一姓各遣使入贡。
唐太宗到达灵州,敕勒诸部首领拜谒,奉太宗为天可汗。薛延陀既灭,太宗乃诏命在漠北设立安北都护府,在漠南设立单于都护府。
居于漠北之契苾、回纥等部,因薛延陀灭亡无所依附,也都相继归附唐朝。
于是唐太宗复命在漠北设置十三州,以归附各族酋长为都督、刺史,又置燕然都护府,以管理以上所置边州。
至贞观二十二年,安北、单于、燕然都护府既立,由此大唐进入鼎盛,疆域南至罗伏州(今越南河静)、北括玄阙州(后改名余吾州,今安加拉河地区)、西及安息州(今乌兹别克斯坦布哈拉)、东临哥勿州(今吉林通化),幅员辽阔,远迈隋朝。
镜头转换,按下西域,复说辽东。
自唐太宗自辽东撤军,海军一路亦无果而还,高丽权臣盖苏文便谓唐朝无甚可怕,更加傲慢,不礼待唐使,常窥探边境,并不断侵扰新罗。
唐太宗屡接新罗王告急国书,遂下令停止接受高丽朝贡,更议征讨之策。
萧瑀自被降为同中书门下三品,心中甚是不服。因嫉妒房玄龄位在己上,便献谄言于天子:房玄龄与中书门下众臣,朋党不忠,执权胶固。陛下不详知其情,但未反而已。
太宗道:卿言得无太甚!人君选贤才以为股肱心膂,当推诚任之。人不可以求备,必舍其所短,取其所长。朕虽不谓聪明,何至顿迷臧否,乃至于是!
萧瑀不能自安,又欲试探天子对自己态度,因此上书自请致仕出家。
李世民览奏,亲笔答复:朕亦知公素常雅好沙门,今不违公意,即准所请。
萧瑀弄巧成拙,便即进退维谷。于是只得厚起脸皮,又上一本:臣适思之,明君在位,臣不能出家。以免天下物议,说臣对朝廷不满,或使陛下名声受损也。
太宗览奏,哭笑不得,于是丢过一边,不去管他。自此而后,萧瑀便对同僚群臣发言反覆不定,又常称足疾不朝,或已至朝堂,而不入见天子。
贞观二十年冬十月,太宗下诏,数说萧瑀之罪,将其贬出京师,使为商州刺史,仍除其封邑,以为惩戒。房玄龄与萧瑀向来不和,也使其归第思过。
房玄龄既受帝责,施施然避位还家,日间弄孙,夜晚研习鬼谷秘籍,自得其乐。
其后未久,闻说天子巡幸芙蓉园,房玄龄急命家人:速速汛扫门庭,天子且至矣!
诸子不知父亲因何而作此言,但不敢违命,只得依言而为。不过半日功夫,太宗果然自芙蓉园转到房府,以讨茶为名入内,君臣言欢,再又和好。
于是讨酒讨饭,吃喝一场,饭罢顺势同载房玄龄还朝。
贞观二十一年正月,开府仪同三司、申文献公高士廉薨逝。
唐太宗将欲亲至高府哭祭,房玄龄切谏,长孙无忌伏卧道中,不放车辇前进。太宗拗不过他,只得还入东苑,南望高府而哭,涕下如雨。及高士廉灵柩出葬,路过横桥之际,李世民复登长安故城西北楼,眼望送葬队伍恸哭。
高士廉丧事已罢,天子下诏,以敕勒诸部为州府。回纥部为瀚海府,仆骨为金微底,拔野古为幽陵府,多滥葛为燕然府,同罗为龟林府,思结为卢山府,浑族、斛薛、奚结、阿跌、契苾、思结别部、白霄等并为州。各部落酋长拜为都督、刺史,受赐金银缯帛、锦袍等物。许其在回纥以南、突厥之北开设参天可汗道,置六十八驿,于是北荒悉平。
同年三月,复发六军,再伐高丽。
唐太宗诏命:牛进达为青丘道行军大总管,右武侯将军李海岸为副总管,率兵万余,乘楼船从莱州渡海,进入高句丽境内;李世积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右武卫将军孙贰朗为副总管,领兵三千,与营州都督府兵会合,从新城道进入高句丽。
五月,李世积率部渡过辽水,击败高句丽,焚其城郭还师。七月,牛进达、李海岸率军渡海进入高句丽境内,大小百余战,战无不胜,攻克一百余城。
牛进达自此扬名异域,无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