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倒是洗干净了,只是眼睛还是不舒服,她犹豫半天,取出新口罩戴上,不得已向外面的沈淮与求助:“淮老师,您能帮我看看眼睛吗?”
“眼睛还痛?”
“一点点,”杜明茶说,“总感觉还有东西在里面。”
沈淮与没说话,做了个手势,示意她靠近。
走廊中只有两人,他站在阳光透亮的窗子旁,配合她的身高,稍微低头,杜明茶仰着脸,努力睁开眼睛。
口罩下,她的肌肤是一种久不见天日的白,如遗落在深山中的一丝白鹤羽。
眼睛还在因为外界刺激流着眼泪,折射出彩色的阳光。
无法分辨,这阳光究竟来源自他的背后,还是她的脸庞。
沈淮与温热的手贴到她的眼睛上,撑开,防止她眼睛乱眨。
硬而温热的修长手指抵着柔嫩的肌肤,被撑的微微发疼,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地流下来。
杜明茶屏住呼吸,看他俯低身体。
近到能够看清他脖颈上的疤痕,随着喉结微微一动。
眼睛好酸,好疼。
不能再撑开了。
她要憋不住了。
忍不住想要眨眼,他手下用了力道,阻止她的偷懒:“别动。”
冷冷清清的两个字,沈淮与慢条斯理地按住她:“还没好。”
杜明茶发出闷闷鼻音:“嗯。”
她受不住,忍不住吸一口空气,闻到来自他身上的清新气息。
如北风过境,强势入侵。
一阵风自浓荫高树中卷席而过,强势灌入,冲淡浅浅柔淡花香。
她的下巴上有还没有干掉的水珠,顺着脖颈向下,流过锁骨,蜿蜒落入衣内,流下湿湿水迹。
在杜明茶不受控地再度流泪时,她听到沈淮与低声说:“好香。”
香?
他闻到什么了???
轰。
杜明茶一巴掌拍开沈淮与的手,后退几步,凶巴巴:“你说什么?”
她那一下力气大,拍打在沈淮与的手背上。
他肌肤白,红色的指痕瞬间浮现,沈淮与低头看了眼手掌背面的指痕。
她手指倒不大,小小巧巧。
“你没闻到?”沈淮与平静垂眼,“好浓的桂花香,这附近种了桂花?”
杜明茶愣了两秒:“……好像是。”
“你怎么突然打人?”沈淮与蹙眉,“难道,你以为——”
“没有,”杜明茶面无表情,“刚刚一只蚊子趴在你手上,我在为民除害,不用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