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私下议论主子不是,嘴如长舌,心比天高,相府可放不下两尊大神,现在就去领了契拿着月钱走罢。”
任由两个婢女下跪求饶,她不再多说,转身离去,蹙着眉头,自己都有些疑惑。
为何刚才心中会生出淡淡的怒气来,还为许姨娘出头?
后面两日中,许姨娘知道了秦妗为她管教下人的事,十分感激,但不曾流泪。
秦妗又花了不少时间给胖弟弟亲手做了件墨白的小袄子,秦相都大为欣慰,但这样的程度依旧不够许姨娘落泪。
末了,秦妗想起前些日子许姨娘的父亲病逝,便与她聊起此事来,虽然许姨娘眼角湿润,但仍然坚强挺住。
缅怀她的父亲,疼爱她的儿子,为她处罚下人,无论涉及到哪一方,许姨娘的确有着丰沛的感情。
但,就是不爱哭。
这简直是和秦妗在作对。
眼看着时间用尽,已经把浑身解数都使出的秦妗不禁心浮气躁起来。
连卫岐辛都忧愁起来,专程写了封小信丢入相府。待秦妗拿到一看,果然是在询问进行是否不顺。
不顺,不顺你倒是来想想法子啊!
秦妗烦得一把将小信撕得细碎。
没有等到回信的卫岐辛一脸懵。期限只剩下最后几个时辰,他也想帮帮忙,但这事关相爷的后院女人,一个外男如何插手?
要是惹得相爷雷霆大怒,岂还会允许爱女和他接触?如此一来,不就是丢了西瓜捡芝麻。
卫岐辛在窗边等不到信鸽,很是委屈。
这厢,秦妗甚至冒出了骂哭许姨娘的念头。
这应该也算是许姨娘为她哭泣了罢?
不过这个念头实在荒谬,她生生压了下去。
许姨娘不曾做错什么,安分守己,体贴温柔,她实在做不出这档子事来。
对于女人,只要没惹到她的头上来,没碍住她的路,秦妗总存着几分宽容。
她怅然地立在院中,仰头闭眼感受着今夜秋月的细微光芒,默然等待时间重溯。
这一次,就算败给坚强的姨娘了罢。
付出三天的代价。
虽说对卫岐辛有些抱歉,但玉佩的规定就是这般没有人情味的死物,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只得共进退。
不理会巫清的劝说,秦妗在院中直直立到了深夜子时,等得浑身冰凉,衣袖也沾上了露水。
玉佩终于光芒大作,闪烁起来,眨眼的功夫,秦妗睁开眼,听见了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