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盯着廉府的人早就传回话了,本应缠绵病榻的廉明玉和自己的哥哥一同在花园中下棋,玩得不亦乐乎,笑容灿烂,脸色红润。
“是情谊还不够,又或者是她在顾虑秦廉两家的争斗?”
思来想去,处处棘手。
秦妗不耐烦地把信往桌上一扔,望着漫天星辰发起了呆。
其实要让廉明玉吃下她亲手做的饭菜很简单,有上百上千种方法,但每一条都不符合玉佩上写得清清楚楚的二字。
“愿意。”
不过,让这女人自愿吃口菜,真就如此麻烦?
夜已深,该歇息了,秦妗坐在妆台前,身姿窈窕,探起素白玉手,把髻上的别翠金绿簪子一拔,三千青丝倾泻而下,顺滑柔丽。
铜镜中的美人如同猫儿般眯起了眼睛,眉如远山,鸦睫斜飞,唇瓣红润,微微启开,唤道:“巫清。”
“明日随我去一趟廉府。”
好歹苦练了一日厨艺,弄得全府鸡飞狗跳。不管怎么样,明日,廉明玉都得给她吃下去!
秦妗低头看了看手上切菜时留下的伤痕,抿起了唇。
又不是什么毒药,她做出来的菜,卫岐辛也说好吃的呢。
秦妗默默忽略了暗卫传回的那张“王爷整夜肠胃不适”小纸条。
嗐,反正吃不死人……
玉佩指示亮起的第三日,晨光熹微,廉府上闹哄哄地。
廉明玉将脸埋进了被子,怒道:“她怎么忽然这样热情,邀我去玩也就罢了,现在还直接上我家来!”
名唤紫莲的贴身丫鬟站在一旁,这下也没了主意,只得安慰道:“小姐,她许是真想与你好好相处呢。”
“胡说!”廉明玉打开棉被,一双水眸中含着盈盈泪光:“你忘了她那日在芙蓉园里是怎么欺侮我的?”
那女人极为不屑地将指间的名花弃之在地,又故意采了一朵一模一样的,插在她的鬓间。
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起此事,廉明玉的小脸更是气得粉中透红,转着眼珠,捉住紫莲的衣袖哀求道:“就说我病得太重,昏迷不醒,让她回去。”
紫莲连忙拉开廉明玉的手,低声劝道:“小姐万万不可!秦家那位大小姐这些年来是怎么收拾京中贵女的,您可都看在眼里呢。”
说到这里,廉明玉清醒了几分,身子微微一颤。
嘲讽秦家靠皇太妃上位的段氏,背地说秦妗活像个哑巴的江氏,朝中争吵时推倒秦相的吴氏……
“紫、紫莲,”廉明玉原本还在激动的情绪像是被泼了冷水般平静下来,赶紧说道:“快拿粉扑子过来,给我掩掩气色。”
细白的铅粉厚厚一拍,廉明玉娇艳的小脸顿时比台上唱戏的还要苍白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