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干什么,”裴渊庭眉睫一挑,打趣道:“怎么动不动就跪,我又不是…”说话间瞟了一眼其身上的衣服,笑着说道:“你现在去如意楼了?”
邱老板嘿嘿一笑,伸手指了指自己衣襟上的‘如意’二字,恭敬地回道:“公子真是好眼力,我现在确实在如意楼,那一日掌柜的见了锦帕之后,就让我跟着现在的采办学习。”
说着神色黯淡了些许,小声继续道:“昨日母亲旧疾复发,照顾了整夜,临天明竟然睡着了,错过了时辰,所以才!”
也许是认为慌神撞了人,即使是天大的缘由也是诡辩,所以话说到这里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可裴渊庭并没有就此打住的计划,便顺着他的话题扬声说道:“所以才被这帮歹人撞翻在地!”
裴渊庭正值壮年说话声音本就洪亮,此时又故意扬声,此话就好似一颗炸雷一般在人群中响起,就连远处坐在车辕上看热闹的黄捕头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闻听这么一吼,黄捕头先是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轻笑一声道:“求救就求救,还弄这么对花花肠子。”
便一个侧翻下了马车,嚷和着就奔人群而来,一边走一边还骂道:“凑热闹一个个跑的必谁都快,正让你们上阵杀敌吧,全都是缩头乌龟!”
说话间便来到人群之间,三推五搡就来到人群中间,看着整洋洋得意的裴渊庭,淡淡地问道:“怎么了老裴,是谁把谁撞了!”
这话看着像是在询问,实则是将话语权交到其手中。
有道是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段,此时黄捕头想的则是等下如意楼买单之事一定是裴渊庭,所以自然说话就有些偏袒。
裴渊庭何许人,自幼在街面上摸爬滚打,岂能听不出这话的意思,便将手一抬,指着柳禄说道:“此人在外面打着柳府的旗号,横行霸道欺压乡邻,撞了人非但不认错,还到打一耙子。”
说着冲黄捕头一抱拳继续道:“黄捕头,你也是青州人,自然知道咋们柳知府的名声和门风,你觉得他府上会有这样的败类吗?”
黄捕头听闻此言,嘴角微微抽搐,拿眼一瞪裴渊庭,心中狠不得上去扇他几巴掌,这明显是找死要拉个垫背的,在这嚷嚷闹事竟然这般口无遮拦。
但是仔细一想,自己之前的遭遇,显然凌浩然能够直接越过柳知府与朝廷通气,如此一来,显然是并没有将这个知府放在眼里。
既然此人对自己有提携之意,那么就应该顺势而为,而不是去对这个从未谋面的柳知府溜须拍马。
与其做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情,还不如多和裴渊庭套套近乎,此人可是和凌浩然称兄道弟,关键之时若能替自己美言两句,即使是得罪了柳知府又如何。
念及至此,便微微一笑,转头扫了一眼柳禄,阴阳怪气地问道:“柳二爷,你我也不是第一次相见了,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你一堂堂管事的出来进去那是代表着柳府,行此等之事就不怕柳知府责骂?”
围观的众人本以为这捕头一来,风向更是偏向于柳禄,俗话说的好官官相护,像黄捕头这种级别的人,有这种讨好献媚柳府的机会岂能轻易放过。
可刚才的这一番话,若不是聋子俱都能明白,这哪里是讨好献媚,分明是矛头直指。就在众人惊讶此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之际,被他训斥的柳禄竟然说话了。
“黄捕头这话说得我柳禄有点不明不白,你未曾调查就这样对我出言诽谤,你就不怕我家老爷治你个失察之罪?”
此话一出,黄捕头好似突然间有冷水灌顶一般,瞬间清醒。
凌浩然是否权欲滔天,终究是自己猜测,而柳禄所说的柳知府可是实打实的青州土皇帝。得罪一个随时可让自己人头落地的,去讨好一个虚无缥缈的猜测,觉不是明智之举。
念及至此,便哈哈一笑,凑到柳禄近前压低声音道:“二爷,你还不知道我,刚才那一番话明显是说给这群乡巴佬听得,你怎么能当真呢!”
说着看了一下邱老板,没好气地问道:“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最好说清楚,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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