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思想上的矛盾体
雪是在中午十二点左右停下的。
午饭后,陈非和刘洛承包了刷碗的活。陈非把手中刚冲干净的筷子递给刘洛,指尖相碰,慌张收回。
刘洛捻了一下刚刚被陈非碰过的手指,“怎么,我手上是有刺吗?”
“没有。”陈非低声回答。
刘洛挑了下眉,歪头去看他的表情,“没有那你怕什么?”
“碗刷好了,我就先回去了。”陈非答非所问,脱下围裙,擦了擦手,转身准备离开。
张小凯坐在沙发上正看着午间新闻,看自家好兄弟要走,张口喝住:“站住,你干嘛去啊?”
“回家。”陈非说。
张小凯扬扬下巴,“回什么回,消消食去楼顶堆雪人。”
“……”陈非。
于是,陈非莫名其妙地坐回了沙发上,莫名其妙地看起了新闻。
刘洛从厨房出来后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陈非后,嘴角轻微一抬,径直走到了陈非旁边,放松身体,坐了下来。
陈非眼梢一瞥,立马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刘洛一笑,立马跟了上去。
就这样你来我往地挪了十几次,陈非退无可退,他左边是硬实的墙壁,右边是不怀好意的麻烦精。思忖片刻,选择原地不动。
自己不动以后,发现刘洛好像也坐在原位老实了。陈非用余光瞄了一眼距离他不足五厘米,稍一动就会肢体相触的人,那人反应敏锐,迅速转头朝他一笑,陈非呼吸一滞,立马把视线转回电视上。
今天早上在星星那里验证过答案后,他其实有点茫然。
原来喜欢是这样的吗——靠近心跳就会加速,对视耳朵就会变红,看见就烦,看不见就念。
身体上的反应,思想上的矛盾,组在一起,变成一只箭,指向具体的人。
然后呢?下一步该怎么做?
陈非放在沙发上的手轻轻动了一下,他咽了咽口水,试图用嘴里那点唾沫压下快要蹦出的心脏,然后,手指试探性地往前移动一厘米,接着又是一厘米。
他以这种蜗牛爬得速度,往前移动第五次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指尖和另一个指尖相撞的时候,就像火柴碰到引线,一瞬间,脑内炸满了烟花,黑黢黢地脑壳内,升起了太阳。
陈非刹那间理解了星星早晨说的话,但又因过度紧张,下意识想要收回手指。
收回的手指突然被人半道拦截,陈非心脏一紧,转头去看——那劫匪正晃着双脚专注地看着电视里播放的新闻。
新闻里讲的是一位女生因爱生恨雇了个杀手去杀前男友,而那杀手却因为长期观察,对这位前男友产生了爱慕之情,于是,伙同前男友演了场假装被害的戏,然后报警,那位女生交赎金时被警察抓获。
三十分钟的新闻结束后,刘洛松开了勾着陈非的那根小拇指。
紧绷地脊背放松了下来,陈非靠在墙上,舒了口气。
三十分钟可以慢悠悠吃顿饭,可以看一集新闻,可以偷懒睡一个午觉,任何一个平常的时间点,他都觉得三十分钟足够充裕,足够漫长。
但现在,三十分钟好像一首三分钟的歌,意犹未尽,不够他和喜欢的人牵一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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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直气壮的耍流氓
陈非的大脑还停留在刚刚牵手的余韵中,被人拽着上了楼顶,凛冽地北风一吹,他才晃过神来,从温暖地乌托邦回到现实。
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他现在简直想原地打洞钻回家。
真得太羞耻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尤其是那麻烦精怎么还能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在那堆雪人?
陈非脸上一会冷一会热的看着面前几人正蹲在地上搓了个勉强称之为圆形的雪人脑袋,张小凯那没心没肺的货还从口袋里掏出根烟插在了瓶盖鼻子下面的嘴巴里。
当然,毫不意外的被星星打了后背两巴掌,他一个趔趄,脚下没站稳,摔在了厚实的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