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无需这样。其实孙礼与我卢家的经历很相似,我们卢家也是受到了方孝孺一案的牵连,才会家破人亡的!只不过,我们卢家很幸运,没有被陛下满门抄斩,只是发配到了云南充军去了!而我这条腿,就是在云南的时候被当地的官兵打断的。我卢家本是书香门第,父母体弱多病受不了云南的气候,刚到那里就病亡了!不过卢谋倒是挺能折腾的,在云南活的还算不错,而且还和高人学习了勘验尸体的本事,赶上陛下登基大赦天下,就回到应天成了一名仵作!其实,孙礼的心情,卢谋是最能理解的。但我与他不同,我想的不是复仇,而是期望有朝一日通过自己的努力,为我们卢家昭雪平反。现在认识了大人,我觉得,我的希望已经变得很大了!”
卢仁峰的讲述让杨宏感触很多。难怪卢仁峰会知道苦情草与迷迭香,原来他有着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现在看来,尽管孙礼与卢仁峰的经历是相同的,但二人的选择确实截然相反的。
现在的杨宏很钦佩卢仁峰,虽然这个男人身有残疾是人们眼中的废人。
但是他骨子里那种不服输的精神,却是许多身体完好的人所不具备的!
“卢兄放心,杨某答应你,一定会帮助你恢复卢家的名声,请你相信我!”
通过倾听卢仁峰的往事,让杨宏与其的关系更近了一步。为日后二人携手侦破各大难案,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到了深夜送走了卢仁峰,纪纲带着大批的锦衣卫回到了北镇府司衙门。
遣退了众人,纪纲就将结案卷宗翻看了一遍。
不一会,纪纲将卷宗转入口袋当中,微笑着拍了拍杨宏的肩膀笑道:“子忠啊,纪叔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无需担心,小梅已经被救出来,并没有什么大碍。短短五天你就破了这么一起大案,果然没有辜负你父亲一直对你的期望!今晚我就将这份结案卷宗呈交给陛下,相信陛下龙心大悦之下,一定提拔你的!”
望着纪纲激动的神情,杨宏微微一笑道:“案子能破,与纪叔的全力帮助是分不开的。如果没有纪叔,子忠就是在有本事怎么能破了这个大案那?”
“哎呦,你个小兔崽子赶紧给我住口。你撅屁股拉什么屎我都知道,说吧,你有什么事求我?”
见纪纲识破了自己的心思,杨宏不禁嬉皮笑脸的回道:“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纪叔您的眼睛。其实吧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侦破这件案子的时候,应天府的仵作卢仁峰没少出力,立了大功,我看他真有本事,想将他调到咱们锦衣卫来供职,嘿嘿,纪叔不是什么大事吧!”
杨宏原本以为提拔卢仁峰担任锦衣卫不是什么难事,没想到纪纲听完却勃然大怒道:“胡说八道!子忠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你纪叔没有别的本事,但是揣摩圣意放眼整个大明谁也无法和我相比!你以为我不知道卢仁峰是什么人吗?他是罪人之后,身份低贱,怎么能把这样一个人弄到咱们锦衣卫当中那?此事万万不可!”
看见纪纲不同意,杨宏不禁争辩道:“方孝孺的案子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本就是一起冤案。卢仁峰的家族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要接受这种不公平的待遇?”
“小兔崽子,你给我住口!”
还没等杨宏说完话,纪纲一巴掌抽在杨宏的脸上。
在杨宏的记忆里,纪纲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打过自己,没有想到,在今天,会为了卢仁峰的事情对自己动手!
望着惊呆了的杨宏,纪纲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随后叹了一口气。显然,纪纲动手过后已经有了一些悔意。
只见他微微摇了摇头降低声音道:“子忠啊,别怪纪叔出手打你,而是你太糊涂了!方孝孺是陛下心中的一根刺,你怎么敢这么说话啊!你说的没错,方孝孺的案子确实是冤案,但陛下是什么人,他会承认自己的错误吗?咱们这位皇上可是有着远大报复的!你看看,陛下正在命谢晋等人修撰《文献大成》,听说最近还在筹备郑大人出海的事情!这些东西都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举措,是名垂千古的事情!这样一位有着远大抱负理想的圣君,你想想他会犯错误吗?即便他犯了错误会承认自己的错误吗?如今你想提拔卢仁峰进入锦衣卫,你想想这事让陛下知道了会不生气吗?作为效忠于他老人家一个人的锦衣卫当中,忽然混入了方孝孺案子的余孽,他老人家心里会痛快吗?你这不是让陛下否定自己承认自己做错了吗?所以子忠啊,听纪叔一句劝,你虽然聪明,但毕竟年轻,对于朝堂之上的事情,还有为官之道还是了解的太少了!听我的话,不要像你的父亲一样,什么事情都要挣个对与错。你要记住,在咱们大明朝,只有陛下是对的!就算他错了也是对的!一切与陛下作对的都是错的,是我们锦衣卫需要铲除的!只要你记住这些,就不枉费纪叔对你的栽培了!好了,你辛苦了这么多天,肯定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记住纪叔今天说的话,千万不要逞一时意气惹得陛下震怒啊!结案卷宗纪叔拿走了,你明天好好准备,陛下一定会宣你入宫对你大加封赏,想必这锦衣卫千户之职应该是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