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脸贴在他的额头上,轻声唱起了往日在家时常给他唱的童谣。
声音悠长婉转,沁入孩童的梦乡。
宋山山出了屋子之后没有立即回到前堂,而是倚站在北苑和南苑中间的月亮门,从耳后挑了一缕发丝拿在手上把玩,望着前方某处出了神。
“喂,杵在这干啥呢?”
阿添不知道从哪里折了一根草杆子叼在嘴里,一摇一摆地走过来,学着她的样子倚靠在月亮门的另一边。
“没事。”
宋山山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轻笑一下继续把玩着头发。
“你说……这世上真会有这样的事吗?”
二人沉默了半晌,宋山山才看着他犹犹豫豫地问出口。
“我怎么知道?”阿添咬着那一截草杆子,不甚在意道:“反正我从未听说过,但是我没听过也不能证明就没有啊是吧。”
“蛇饮人血,伤者即死,这样的事情我也从未听说过。”
阿添神情一愣,似乎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
“喂,我警告你啊,你可别想着去。”
宋山山斜着眼睛看着他,轻笑道:“难怪你师父说你有个八面玲珑心呢。”
“你不会是真想去吧?”阿添没想到自己随口吐出的话竟然猜中了,当下急得吐掉了嘴里的草杆,“不是我说,你是不是疯了?”
这时候别人都想着往外逃,离得越远越好,这丫头倒好,居然还想往里走?!
“阿添,这事不对,难道你就不好奇那些蛇都是从哪里来的吗,究竟得有多少蛇才能做到把一个县城的几个村都给侵占了?”
阿添气极反笑,“你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吗?我就是好奇也得有个度吧,你没听人家说吗,被咬了是会死人的!”
“我不相信会有这么离奇的事情,这背后兴许还有其他不曾被人发觉的原因。”
宋山山将自己的那一缕头发缠在自己的手指上,乍一看这缕墨发还真像是一条小蛇盘在上面。
她站在这里思考有一会儿了,她把张娘子所说的重新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原先感到不对劲的地方逐渐变得明确。
鼠疫可怕是因为那是一种烈性的传染疾病,不仅潜伏期短,发病率和死亡率高,并且传播途径还广。
可是听张娘子所说的,他们村里的人真正的死因是被蛇吸干了血才死的,由此可见并不像是病毒以类的东西。
还有那个被蛇咬伤过的人,无论逃到哪里,蛇都会追过去吸他的血,直到他被吸干死亡。
酒玉醑他们觉得这是神魔化之说,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宋山山却觉得不对。
这种行为怎么那么像某些瘾君子呢?只要沾上了就没办法戒断,所以才会闻着味道追过去。
而且……
宋山山的眼神幽幽地落到了南苑左边的那间屋子上。
好像那些蛇的攻击对象多为成年或壮年的男性,同在一个村呆了这么久,张娘子和孩子却没事。
她忽然想起来,刚刚在街道上看到的流民,也正是女多男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