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会知道?”
左纭苍笑道:“那井渠的水闸是我关闭的。”
“你是怀疑辰檐,所以故意放下水闸来试他?”
“小茴,即便我再相信他,江山社稷又岂可儿戏?”左纭苍淡淡望着远天缺月,“除非有真凭实据,我不敢妄下定论。水流可撑两日,若他不管,我自可以两日之后,再将水闸打开。”
我咬咬唇,道:“之前辰檐提过他师父到了沄州。芸河大水的起因,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夏汛,什么河渠阻塞吧?”
“是因为梁脩关了井渠的水闸。”我苦笑一下,“原来大家心里早已有数,不过是各行其是,各为其主。”
“天下非公有是也,而各是其所是。”左纭苍伸手扶上我的脸,夜色荒芜,水纹款款,一个轻柔的吻贴上我的额头,“除此之外,我只愿一心为你。”
三月飞花,四月柳絮,九月凝霜结露,良辰美景辗转而过,皆停留在一个瞬间。
我忽然想起那日在山洞里,李辰檐肆虐的吻,他问我,值得吗?我此时此刻忽然想问左纭苍同样的问题。只是这一问如同一根细针,扎下去的时候不算疼,但却如旧疾一般停留很久,动辄伤人。
我笑了:“可否将我当做妹妹?”
左纭苍眼神凉透,半晌也笑起来:“好。”
我又问:“两国之事,动乱之事,要晟王亲自来朝,当是已与我爹与英长泣商量好了?”
左纭苍点点头:“我已见过尚扬帝。”
“左大哥是说,两国结盟已然得到尚扬帝的首肯?”一个声音忽道,“原来这次的事这么严重。”
我身子一僵,转头见李逸然与楛璃鬼鬼祟祟躲在红梅轩的侧墙边。李逸然呆在原地,楛璃满脸尴尬,预备拖他一道溜走。
“你们……是何时开始偷听的?”我愕然问道。
“他们一直在这里。”左纭苍笑道,见我神色怔忪,他又说:“我的心意,不怕被人知道。”
李逸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左大哥,我大哥与你的真实身份,我爹早也告诉我。至于小茴姐与你们……”
左纭苍笑道:“小茴已有决断。”转而又拱手道:“左某明晨离开,今夜便先向诸位辞行了。”
李逸然惊诧地问:“左大哥不等我大哥回来再走么?怎么说你们也是兄弟,虽然有点纠葛……”
左纭苍笑道:“你大哥为事洞若观火,我此行紧急,他一定明了。”
楛璃爽朗地笑了几声说:“也好,你一路好走,至于小茴,我跟李辰檐会好好照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