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音明知故问,“什么不可能?”
辰良又摇头,嘿嘿挠耳,“没,没什么。”
怜音忍住笑,“哦,没什么就好。”
又过几日,积雪已完全消融,衍庆宫内,宫人正将避雪搬到室内的海棠和茶花重新又摆到廊上,赵元珞气冲冲的进来,却被端着沉重花盆的小宫女不妨撞了一下。
“滚开!不长眼睛的东西!”
他正在气头,一脚踹得小宫女仰面跌倒,花盆碎落在地,泥土又溅脏了他的衣角。
于是赵元珞把今早的气全撒在了这个无辜的小宫女身上,他每每踢打起人来,哪还管面前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小宫女的哀哀求告没人敢理会,院中众人噤若寒蝉。
刘妃听到喧哗,执棋的手又放下,向对面纨容道,“纨容,对把四殿下叫进来。”
纨容起身,径直去了。
须臾,赵元珞伴着骂骂咧咧进屋,一见刘妃,收了口,恭恭敬敬喊了声,“母妃。”
刘妃抬眸看了他污掉的衣角一眼,示意纨容帮他更衣,自己却只手执黑白从容落子。
片刻后,赵元珞沉不住气了,打发了一干侍婢,气急败坏道,“母妃,你怎么还能有心思在这儿下棋,你知不知道,赵元冲他昨天向父皇请旨去坪洲,父皇居然想都没想就准了!”
刘妃听他叫嚷,面无旁色,淡淡说了句,“坪洲刚经历水患,百废待兴民心疲敝,元冲身为嫡长子,亲临体察安抚民心确是好事,应该的。”
“嘁,”赵元珞忽然不屑道,“他算什么嫡长子,要不是先皇后和皇长子去得早,他们。。。”
他的话因刘妃扫过来的警告目光戛然而止,继而又不甘心的咬紧了牙关。
刘妃秀眉微挑,忽然问道,“元冲前几日在秋岚殿中毒之事,可与你有关?”
说到此事,赵元珞目露遗憾,“真是可惜,怎么没要了他的命。”
刘妃执子的手一顿,“真是你?”
赵元珞道,“这倒不是,我原是想这么干,却被人抢先了,这宫里宫外想要他命的人那么多,或许是玉华宫里那个看起来病恹恹实际满肚花花肠子的老三,也或许是他那个将登太子岳丈的亲舅舅,谁知道呢。”
刘妃不言语。
赵元珞瞧她出神,唤了声,“母妃?”
刘妃念道,“。。。莫不是。。。若他真以此因为借口,陛下倒也不得不放他暂且离京。。。”
赵元珞倒也不笨,瞬间明白过来,右手一捶腿,道,“哎呀,难道这次中毒倒让父皇不得不放他出京?这。。。这可。。。谁下的毒!偏偏这样弄巧成拙!”
刘妃依旧不答话,若有所思地望着棋盘旁的茶盏。
此时,殿外纨容忽然高声道,“陛下,娘娘与四殿下在里屋下棋呢。”
两人掐住话头,整肃后忙探头出去看,只见皇帝已笑呵呵向着内殿而来了。
赵元珞立即欣喜的喊了声“父皇”,一边轻快的跑上前行了礼,又笑嘻嘻并不畏惧的听皇帝半真半假的训斥,“怎么还是这样毛毛躁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