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殉国,叛军一把火将宁王府烧成了平地,府内连同家眷府兵数千人,无一幸免。”
“是。。。”
柳容辞咬咬牙,终是脱口,“是谢玿。”
猛然一声大响,厅门被狂风刮开,桌案上信笺、奏折被层层卷起,在空中旋转肆动,赵元冲的衣袍狂舞而起,腰上环佩凄冷相撞出声,在重重楼衙不断回响,音击长空。
阿玿。。。你我之间,究竟如今该如何回转。。。
墨凉城破,京中告急。
二皇子命都护右将军闵言喜坚守建昌城外,武卫将军率大军掉头挥师北上,欲于浠水之畔迎战反军,决一死战!
再说成周宫中,芷歆昏迷七日,终是悠悠转醒,虽神气不佳,却好歹是保住了性命。周皇欣喜之至,这几日每每在毓庆宫守到子时方回奉天殿歇息。
雯音送周皇离了毓庆宫,回来换过绣灯,放下芷歆床前的罗幔,却见床上之人虽脸色苍白却睁大着双眼,显是无一丝睡意。
“姑娘,伤还未好,你身子还弱的很,尽早睡吧。”
芷歆拉住她衣角,气息稍显孱病,“雯音,二殿下。。。现在没事了吧?”
雯音拍拍她的手,笑道,“姑娘放心,辰良一早就传过话了,殿下没事。”
“哦。那你说。。。我这样做,皇上会信么?”
雯音微微一愣,看她面无血色,险些丢掉性命,却仍记挂着殿下安危,不免心中酸楚,坐在床边替她压好被子,柔声道,“不必担心,你这般一作为,皇上不信也由不得他了。”
“那就好。。。”
雯音笑着点点头,正要熄灯,却听到窗外一阵细小声响,于是将烛台重新放好,道,“姑娘也不必担心了,人好不好,你亲眼看着就知道了。”
芷歆不明所以,只愣愣看着雯音走到后面小窗旁边。
“雯音,这是。。。”
她话音未落,只见窗外瞬时跳进一个人来,正是她日思夜想的二皇子。
她登时惊得一怔,心中激动欢喜交替,气血上涌,牵着了伤口,差点一头栽下床来。
赵元冲眼疾手快,脚下运了内力,瞬间到了床边,扶住她半个身子,只觉她消瘦清减颇多,抬头遇上她一双欲言又止的眸子,一时心中思绪万千,动了动嘴唇,轻声道,“你。。。又何苦。。。”
芷歆半依在他怀中,看他愈发线条明朗的英俊脸庞,不觉眼中竟含了泪,极力压住喉咙重要溢出的哭声,“我没有大碍,只要。。。只要你没事就好。”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香肌瘦几分,缕带宽三寸。
她这份用性命相托之情,深重之极,纵是铁石心肠,也该动容。
赵元冲心中一痛,分不清是怜惜还是感激,转瞬间又想起如今与那人之间种种不可消弭的恩怨仇恨,更觉痛楚难当,终是手臂一用力,将人紧紧抱入怀中。
原先,赵元冲处心积虑将芷歆的处所安置在毓庆宫,只因毓庆宫虽离得秋岚殿甚远,但宫内有条地道,从秋岚殿后的花园直通毓庆宫后殿废弃的枯井之中,方便关键之时可通消息。但为谨慎起见,他却从未敢用过。
只是今次,那女子竟为他不顾了国仇家恨,性命攸关危在旦夕。。。于是左思右想,哪怕是为了安抚人心,也该是去看一眼的。。。
谁知这一看,又勾起几许本不必要的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