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的是他自污除名董氏,塑造沉溺烟花之地的假象。
“正泰元年,你踏雪归来,故意在芙蓉楼欠下酒钱,自典一日,卖艺赎身。引得北都万人空巷,挤塌了芙蓉楼的墙,以争妓子引郁元亨与李重晚动手,闹出动静惊动府军来搜查,好巧,那时我藏身于此,非得你一手推波助澜,我的计划也不至于被打乱。”
“无意巧合?还是蓄谋已久?”
她指的是他故意设计将慕容衍引来了芙蓉楼,暴露她的行踪。
无人说话,偶有梨花缓缓落院,时有柳絮静静传檐。
董在渊轻慢的笑意缓缓凝滞在唇边,直至敛容。她一身轻裘,他一袭单衣,二人隔着月色,互望彼此,犹隔瀚海,犹隔千山,彼此猜忌,彼此试探,万籁俱寂,只余风动。
“琰稼薨逝的三日后,我就在搜捕府军处无意听到这个消息,两都相隔一千五百三十里,除了军中信鸽,便只有顶级门阀饲养的信鸽能这样快速精准地传递消息。试问,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小军校,怎能知道这样惊天动地的消息?又能如此无意而不着痕迹地透露给我?”她顿了一顿,双目炯炯,眼波凉薄:“所以,这个合作,一开始,就是你找上的我,而非我找上的你……”
一开始就已经守株待兔,今日她这只兔子都送上门来了,还卖什么关子摆什么谱!
“真是冰雪聪慧,机敏洞察!”董壑抚掌而笑,款款一揖:“这才是长公主殿下应有的风姿!”
“所以,你所图为何?”她问,目透寒光。
她所图,清清楚楚,不过是报仇雪恨,收拾旧山河。守护家国,和睦南北,免生灵于涂炭,救万民于水火,这是她的责任,亦是她活着的信念。那他呢?他图什么?
“殿下以为呢?”他斜眉入鬓,笑着反问。
“逐鹿天下?玩弄权术?”这样有本事的人,除了想当皇帝,她想不出还能为了什么。
董壑但笑不语,缓缓向她踱去,行走间,眼横千山,目转万水,流转间,那万丈红尘,一瞬,竟都黯然失了颜色……
离她寸许,他停驻了脚步,俯身倾下。
靠的太近,他身上浓浓的酒味冲撞她口鼻。
“我想要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助你达成所愿。”
他笑得魅惑妖媚,如月下缓缓绽开的一朵彼岸幽灵花。
既与虎谋皮,便只得将灵魂,交给魔鬼。
“条件呢?”这世上,没有不求报酬的买卖。
“如今的你,还能拿出什么?”他笑得轻慢,且轻浮。一低头,带着醉意的暖湿呼吸拂在她额上。
“但凡我有,任君撷取。”第一次,和亲路上,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