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我拼命地克制着自己不叫出声,慢慢伸出手,抓住了毛毯,一点一点地把毛毯揭开……
就在这时,男子的头转向了我这边。
我全身汗毛倒竖,向后跳开。男子的头在枕头上一转,鼻子埋在垫子里不动了。一般来说,在不挪动身体的情况下,脖子是不可能像这样转动的,不过男子脖子以下的部位
没有移动的迹象。不仅如此,男子头部所在的位置显然有些不对劲。
现在毛毯揭开了,其中的理由已经一目了然。
男子的脖子被切断,头被割了下来。
毛毯下面鲜血淋漓,鲜红的颜色刺激着我的视网膜,感觉就像被灼烧一般。为了将那种颜色排除出我的视野范围,我把视线移开,马上离开了现场。
身体不听使唤地颤抖起来,我突然感到一阵寒意。是因为气温降低了吗?还是说是因为目睹了骇人的尸体?明明很冷,我却全身都在冒汗。
我踉踉跄跄地去往隔壁的客房。
跟刚才那个房间一样,房门微微开着一条缝,从门缝里可以看到一点房内的情况。果然,床上像是也有一个侦探,毛毯凸起了一块。
我不想看,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但是我必须去看,必须去知道。
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自称是侦探的人,我必须面对现实。
不管等待着我的是什么样的悲剧和绝望‐‐
我踏进房间,走到床边。乍一看,室内没有被翻乱的迹象,睡在床上的男子,他的睡相反而可以用清正优美来形容。
他戴着浅灰色的太阳眼镜,不过这却遮不住他脸上浮现出的死亡的影子。这是燕尾椎太,是一位年纪轻轻的侦探。不,应该说他生前是一位侦探。
我掀起毛毯来一看,果然他的脖子也被切断了。
而且还不仅如此。
我发现了一个奇妙的事实。
仰面朝天放在枕头上的头部,毫无疑问是属于燕尾这个人的,但脖子以下的躯体,看起来却像是别人的。燕尾应该是一个肌肉发达、身体健壮的人,然而,躺在毛毯里面的身体,却属于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这身材我有印象。
那是同来的其中一个侦探,一个名叫犬塚甲的男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从头到尾都净是些怪事。在我不大的脑袋里,几乎容纳不下的情报在不停地打着转。
我从房间里冲出来之后,又去了隔壁的另一个房间。房间里有什么,我大概已经猜想得到了。
床上果然有犬塚甲的尸体。
然而能不能说这是犬塚的尸体还是个疑问,躯体似乎还是属于别人的,看起来身材也跟燕尾不一样。这就是说,躯体是属于我最开始见到的网野……?
原来是这样啊,是把头部和躯体依次替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