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子在房间里,住房部分的最后一间。」
原本顽强的老妇人的线也很快地绷断了。判断不出微湿的眼角,是因为动了情感还是疲倦带来的泪眼?
我推开她似地进去了。走廊脏乱到即使不脱鞋也无所谓的程度。我先换上准备好给外来者穿的拖鞋,我觉得这个动作,怎么都和现在这个状况不相称,我有点儿脸红了。
「要去那个小姐的……凉子的房间吗?啊什么呀……和凉子……」
「别胡乱猜疑!」
我砰地拒绝了。
很像京极堂的台词,我这么认为。
我一点也不犹豫,但不得不思考为什么不犹豫。我毫不退疑地站在看似凉子的房间前,敲了门。
「我是关口,可以开门吗?」
不等回话,我的手伸到门把上,门被打开了。
凉子在床上撑起半身。
薄睡衣的左胸一带绑着像纱布的东西,透着治疗的痕迹。
很可怜。
「关口先生……」
不知是哭,还是睡觉的关系,眼睛周围有一点儿肿。但那始终透露着不幸的表情反而远离了她。
「失礼了,竟然闯到这里来。你一定会觉得我真是个没礼貌的男人吧。但是没时间了,我能进来吗?」
凉子点了头。然后,想从床上下来,我用手制止了。
很朴素的房间。
因为我不曾进入女性的房间,所以无从比较。等于是不风雅,是个非常欠缺装饰的房间。
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石头……打到胸部。只是骨头挫伤,没有异常,我的心脏很弱……」
「很不幸,我的力量不够。没想到竟然在这种时候,那种杂志……」
枕头旁的床头柜上,放着两本不入流的杂志。
「扔进来的东西。」
「你看了吗……?」
「是的。」
凉子不想再多说。想到她的内心,我觉得无地自容。
「警察已开始行动了。不过,不是为了牧朗先生这一件。」
「婴儿的……失踪事件吗?」
「是的。警察先着眼曾在这里工作过叫户田澄江护士死于非命的案件,大概会从那里展开搜查吧。」
「什么……时候?」
「我要求明天延缓一天。明天一天如果无法追究出真相,审判官就会出面……这么一来,牧朗先生的事件和婴儿事件,所有虚实合而为一,会同时公开吧。但不是发表在这种乱七八糟的杂志,是报纸,即使你的家人无罪,这个家也会毁掉。」
「已经……毁了。」
凉子说道:
「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该相信什么好了。这本书写的东西也许是真的,我也这么觉得。不,倒不如这样的话……我们家族如果是不怕天理、作恶多端的犯罪者这一点被处死刑,反而还比较轻松呢。」
凉子的额头冒出静脉。
眉间刻着苦闷的沟痕。
「你委托了我,我现在还在担任任务中。你死心的话,我可伤脑筋了。……承认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