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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2页）

&ldo;正是。&rdo;蔡缨低眉答道。

刘堪笑起来，对蔡畅说：&ldo;堪曾与谢使君说过，年前与公台博弈时，女君抚琴，常有回味。&rdo;

蔡畅亦笑，摇头道：&ldo;小女琴艺未精，谢使君见闻广博，恐贻笑大方。&rdo;说着，目光略略瞥向谢臻。

谢臻神色淡然，笑了笑。

&ldo;丞相过谦。&rdo;他说。他来到巴郡已有半月，对当地风俗略有了解。巴郡远离中原，虽也有不少中原人口，然华夷杂居，民风比中原要开放些。女子出外不戴羃离，来宾也尽可请闺阁女儿出来抚琴。

声音清朗如晨风，蔡缨微微抬眼，触到线条流畅的下巴和唇边扬起的弯弧弯弧。

堂上，琴音缓缓。蔡畅与刘堪对坐而弈，皆默然不语。

谢臻坐在一旁，双目微垂，静静注视着棋盘。

蔡缨抚着琴，眼睛朝前面微微一扫。谢臻身影端正，虽隔着竹帘，却仍能感到一股优雅从容之气。

美则美矣。

蔡缨垂下眼帘。可惜朝廷将他派来，莫非要把收回巴郡的大业寄托在这个惯于清谈的年轻人身上？

指腹抚过丝弦，一个长音重重落下。

心中冷笑，怪不得王镇那样的人仍不知收敛。

一曲将毕，忽然，棋盘上一声清响。

只听刘堪笑道：&ldo;丞相，堪今日先胜一局。&rdo;

蔡畅看着棋盘，摇头叹道：&ldo;疏忽一着，竟被公台寻找了漏处。&rdo;说着，他看向谢臻：&ldo;久闻使君棋艺高超，今日正好，使君可愿与老夫弈上一局？&rdo;

谢臻莞尔，谦道：&ldo;雕虫小技，何足挂齿。&rdo;

刘堪笑道：&ldo;使君不必谦虚，丞相亦好弈之人，今日既来到，何不对弈一回？&rdo;

谢臻一礼：&ldo;如此，却之不恭。&rdo;说罢，起身坐到蔡畅对面。

家人过来收拾棋盘，蔡畅抚须，看看谢臻，又看看刘堪，笑道：&ldo;郡守有所不知，老夫五月时入京时，常听人说起使君，言使君去后，京中清谈之会，竟无可入耳。&rdo;

刘堪亦笑，道：&ldo;使君素有盛名，我等虽处巴郡，也久有耳闻。&rdo;

谢臻唇含浅笑，看向蔡畅，道：&ldo;巴郡京师之间路途遥远，丞相往返两地，想必辛劳非常。&rdo;

蔡畅苦笑：&ldo;王公卧病，一应之事自当由我等操持，何敢言辛劳。&rdo;说着，他看看谢臻：&ldo;使君来时，只怕也是辛苦。&rdo;

谢臻莞尔：&ldo;正如郡守所言。&rdo;

三人皆笑。

这时，刘堪想起一事，道：&ldo;老夫闻上月中时，陛下已择定皇后。不知大礼之时，王公可须进京？&rdo;

蔡畅摇头，道：&ldo;王公仍卧病，陛□恤，允太子代往京中。&rdo;

刘堪闻言，心中一诧。

蔡畅看看二人，笑了笑，道：&ldo;说来有趣，后位空悬许久，如今却仍是给了宫中的窦夫人。&rdo;

&ldo;窦夫人？&rdo;刘堪想想，颔首道：&ldo;也好。这般却是最合礼法。&rdo;

蔡畅微笑，不再说下去。这时，棋子已经收拾干净，他看向面前的谢臻，一礼：&ldo;使君请。&rdo;

谢臻神色平静，看着他，唇边淡笑如故。

&ldo;丞相请。&rdo;他还礼，声音缓缓。

七月流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