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先云说:&ldo;我什么都不要,就要十八条!&rdo;
赵铭鼎狞笑一声,丢了一个眼色。只听一声声口哨尖叫,十多名荷枪实弹的矿警冲了进来,他们推弹入膛,将枪口对准蒋先云和刘东轩。顿时,招待室内,紧张的气氛到了极点。
面对敌人的枪口,蒋先云和刘东轩镇定自若,毫无惧色。赵铭鼎气得歇斯底里叫道:&ldo;我今天杀了你们,看你们复工不复工!&rdo;
蒋先云仰着头,一字一句地说:&ldo;不答应条件,就是杀头,也决不复工!&rdo;
刘东轩:&ldo;十八条,少一条,我们也不复工!&rdo;
&ldo;你胆敢!&rdo;赵铭鼎拍案大叫。
&ldo;你放肆!&rdo;蒋先云摔椅以对。
&ldo;给我抓起来!&rdo;赵铭鼎吼叫着。
十多个矿警就要向前捆绑蒋先云和刘东轩。就在这千钩一发的时候,&ldo;呜…呜……&rdo;矿局上空响起了尖锐的汽笛声,接着便是雷鸣般的吼声:&ldo;不答应条件,决不复工!&rdo;&ldo;胆敢动我代表一根毫毛,就放火烧掉矿局!&rdo;三千多名工人象是从天而降,他们一个个手持梭标、棍棒、篾片、煤油,把矿局围了个水泄不通。
原来蒋先云在临行前,安排谢怀德先到炮兵连做工作,争取炮兵连的同情,同时叫工人纠察队员分头组织工人,准备好梭标、棍棒、篾片和煤油;如果蒋先云、刘东轩进局一个小时没有出来,就拉响汽笛,组织全矿工人围攻,火烧矿局。
工人们如海洋,如怒涛,差一点儿要将招待室和整个矿局淹没。赵铭鼎吓得面色如土,手脚颤抖。他一望那十多个矿警,矿警们早就溜了,再往外面看,炮兵连渺无踪影。他冷汗直冒,浑身发抖,只好对工人们不停地作揖,连说:&ldo;误会!误会!对不起!对不起!&rdo;
蒋先云见一些矿警还在用枪对着工人群众,便说:&ldo;姓赵的,赶快把门外的军警撤了。&rdo;
赵铭鼎说:&ldo;是。&rdo;连忙叫门外的矿警们滚蛋。
蒋先云:&ldo;你现在就把&lso;十八条&rso;签了。&rdo;
&ldo;蒋主任,这&lso;十八条&rso;我没有意见,只是我一个人做不了主,还得回局里同大家商量商量。这样吧,再给我几天时间。&rdo;赵铭鼎讨好似的说,&ldo;这工,是不是先……&rdo;
蒋先云:&ldo;你不要做梦,&lso;十八条&rso;你们什么时候签,我们就什么时候复工!&rdo;
赵铭鼎此计不成,又施一计。
第二天,他派人悄悄给蒋先云送去1000块大洋,说:&ldo;蒋代表为矿局终日操劳,这点薄礼,请你笑纳。&rdo;。
蒋先云当众把一包白花花的大洋交给刘东轩,说:&ldo;这钱是工人的血汗,你把它分给那些最穷的工人吧。&rdo;
刘东轩笑着说:&ldo;赵铭鼎的钱,不要白不要。&rdo;
蒋先云对送钱来的人说:&ldo;你回去告诉赵铭鼎,这钱是工人的血汗钱,应当归工人,我们收下了,但不会说一个&lso;谢&rso;字。我们俱乐部的条件,一条也不少,一条也不改,他不答应,我们绝不复工!&rdo;
赵铭鼎见蒋先云软硬不吃,便用500元银洋买通一个杀手,策划暗杀蒋先云。工人闻讯后,悄悄告诉蒋先云,并把他严密保护起来。最后,赵铭鼎以军营部的名义,发出布告,悬赏捉拿蒋先云。布告称:&ldo;拿获解部者,赏洋一千元;来部引导,因而拿获者,赏洋五百元。&rdo;布告到处贴得都是,可没有一个工人出卖他,相反,布告贴到哪儿,工人们就撕到哪儿,至于蒋先云,敌人连影子也没有见到。
罢工持续进行,赵铭鼎被组织起来的工人弄得焦头烂额,无计可施,省政府对他很不满意。他自以为水口山地处偏僻,没人会来接他的手,于是假意辞职。没想到,他的辞职书一递上去,省政府马上派刘世涛来接替了他。然而在坚强的工人俱乐部面前,刘世涛也束手无策,徒唤奈何,不久也只好自己滚蛋。省政府又派矿务总局的肖文、李昌郁两个委员来&ldo;调和工潮&rdo;。他们二人,东调西调,工人们紧紧团结在以蒋先云为首的工人俱乐部的周围,始终坚持&lso;十八条&rso;不松口,不懈怠。肖、李二人无计可施,最后只得12月26日签字,完全答应工人的18项要求。
至此,持续了23天的水口山大罢工最终取得了伟大的胜利。
时任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主任的邓中夏后来评论说:&ldo;中国矿山虽多,唯有全部组织的,只有江西之安源及湖南之水口山二处,而水口山铅矿罢工,其雄壮不亚于安源。&rdo;
第三章工运领袖(6)
更新时间2013-02-1110:56:34字数2837
六革命伴侣
1923年12月,军阀赵恒惕派宾步程带一个武装营,接任水口山矿务局局长,用武力占领了工人俱乐部,并且悬赏2000银元缉拿蒋先云、刘东轩、谢怀德等。蒋先云要刘东轩、谢怀德等人到外边暂避一时,自己则化名&ldo;李英&rdo;,和李祗欣躲在毛冲、麦子冲等地的工友和农友家里,继续指挥水口山工人的斗争。
第二年一月,一个冷寒的夜晚,月儿不知藏到什么地方去了,晶亮的星星不停地颤抖,远处矿井的灯发出一丝微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