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线不自觉手机上看,却发现视频通话依然没有挂断。
一通陌生联系人的电话突如其来,归属地是同舟市。
班主任的身份习惯性的让贺厘点了接通,手机上的视频通话被迫终止。
“贺厘。”
手机对面的那道男声像一把刀,轻而易举打破贺厘平静的外表,即使是在醉酒的情况下,她也轻而易举地听出来对面是谁。
徐林。
贺厘想挂掉电话,那边似乎有所察觉,先发制人开口道:“先别挂,真的不能聊两句吗?”
隔着一个手机,就像隔着千万里远的距离,这给了贺厘一点安慰和勇气,让她可以不用像那天在学校门口一样落荒而逃。
贺厘听见自己的声音都点干涩:“……你想聊什么?”
徐林的语气客气而虚伪,带着刻意套近乎的感觉:“……我想请你吃顿饭,明天周日你们老师放假应该有空,你看明天方便吗?”
贺厘的危机意识并没有减少几分。
徐林……怎么知道她是老师?
这个疑问刚冒出来,就像野草一样在她脑海里滋长。
即便贺厘很清楚,她没有刻意瞒过什么,徐林想要了解到她近况,可以从以前的同学入手,多打听一下就能轻易知道。
但那种似乎被暗中窥伺的感觉还是让贺厘感到恶心。
前面徐林虚伪的一大长串的话贺厘没听,她精准的捕捉到最后几句有用的信息。直到手机掉在地毯上,贺厘才意识到自己在发抖。
挂掉电话的时候贺厘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情绪,她也不记得是怎么给对面的人做的回复。
明明客厅的空调和暖气让客厅已经暖和到正常人单穿一件T恤都会觉得有些热的程度。
但是贺厘的手脚发凉。
酒意加上刚才的刺激让她头疼欲裂,贺厘又灌了两口蜂蜜水,恍恍惚惚间又听到了门铃在响。
贺厘警惕地踩着很轻的步子走到门口,顺着猫眼往外看,看到付屿似乎是因为快速上楼而稍显凌乱的脸才松了口气。
不是徐林。
贺厘拉开门。
付屿上下仔仔细细将贺厘看了一遍,似乎是在确定她有没有事,然后才解释道:“刚才你没回话,突然挂了电话,我有些不放心,才重新上来了,没打扰到你吧?”
语毕,付屿忽然像是被人钉在原地,片刻后才沙哑着嗓音开口,“贺厘,你哭什么?”
付屿好像很少直接叫她名字,突如其来的这一下,包括对面脸上的神色都让贺厘觉得有点陌生。
她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才发现她哭了。
楼道里有刚上完补习班的学生被家长带着往回走,付屿站在她门口显得怪尴尬,贺厘往后退了两步,“先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