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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直隶总督李鸿章奏请优恤大东沟海军阵亡各员折》，《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1738），第21卷，第22页。注15

《直隶总督李鸿章奏请优恤大东沟海军阵亡各员折》，《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1738），第21卷，第21页。注16

《比睿舰战斗日志》，《日清战争实记》第11编，第105页。注17

平田骨仙：《黄海大海战》上卷，第326页。注18

《日清战争实记》第6编，第21－22页。注19

川崎三郎：《日清战史》，第7编（上），第4章，第125页。按：据《比睿舰战斗日志》，此炮击毙20人，伤30人。《日清战争实记》第11编，第106页）注20

《马吉芬黄海海战述评》，《海事》第10卷，第3期，第40页。注21

平田骨仙：《黄海大海战》下卷，第250--251页。注22

《日清战争实记》第6编，第28页。

四　背腹受敌

‐‐海战的第二阶段

海战的第二阶段，从下午两点半到三点二十分，历时五十分钟。　　先是比睿、赤城二舰尚未逃出战列之际，桦山资纪中将乘坐的西京丸发出&ldo;比睿、赤城危险&rdo;的信号。此时，日舰第一游击队正位于北洋舰队右翼一侧。伊东祐亨中将原先的计划是：因第一游击队速度快，尽量与本队拉开距离，&ldo;绕到敌人背后，然后尽量进逼，和本队一起形成夹击，一举解决战斗&rdo;。注1但是，此时本队旗舰松岛发出了语义模糊的&ldo;第一游击队回航&rdo;信号。造成坪井航三少将的错误理解，认为这是命第一游击队回援比睿、赤城。于是，他立即下令向左变换方向十六度，以全速向北洋舰队的前方驶去，以采取从右舷炮击的姿势。及至第一游击队回航，比睿和赤城已经逃得远离战场了。伊东祐亨见状，只好令本队向右转，绕到北洋舰队后冀而到达背后，与第一游击队正形成夹击的形势。　　正在此时，北洋舰队停泊在大东沟港口的平远、广丙两舰前来参加战斗，港内的福龙、左一两艘鱼雷艇也赶到作战海域。平远从东北方向驶来，恰好经过松岛的左侧，便向松岛进逼。下午二时三十分，平远与松岛相距二千八百公尺，又缩短至二千二百公尺，突然发射二十六公分口径炮弹，击中了松岛的中央水雷室，击毙其左舷鱼雷发射手四名。松岛也发炮还击，命中平远的前炮座，炸毁平远二十六公分口径的主炮，并引起火灾。平远管带都司李和为扑灭烈火，便下令转舵驶向大鹿岛方向，暂避敌锋。广丙管带都司程壁光也随之驶避。

&ldo;西京丸&rdo;海战开始不久，西京丸即多次中炮，因其位于本队之左侧，距北洋舰队较远，故受伤不重。西京丸随日舰本队向右转变时，其右舷正暴露在北洋舰队的前方。定远、镇远趁机开炮，一颗炮弹穿过西京丸的客厅，在客厅和机械室之间爆炸，将气压计、航海表、测量仪器等全部击毁，炮弹还穿过上部甲板，将通往舵轮机的蒸气管打断，蒸气舵轮机因之不能使用。西京丸被迫发出&ldo;我舰故障&rdo;的信号。由于舵机损坏，西京丸只得使用人力舵，勉强航行。不久，飞来一弹，击中西京丸右舷后部水线，立即出现裂缝，渗进海水。下午两点五十五分，北洋舰队的福龙鱼雷艇见西京丸受伤，便驶近攻击。当驶至距西京丸四百公尺的距离时，福龙先发一鱼雷，未中。又对直西京丸的左舷发一鱼雷。此时，西京丸已躲避不及，桦山资纪中将见之，惊呼；&ldo;我事毕矣！&rdo;其他将校也都相对默然，目视鱼雷袭击。但因相距过近，鱼雷从舰下深水处通过而未能触发。这样，西京丸才侥幸地得以保全，向南驶逃。　　此时，在战场上，中国八舰与日本九舰还正在激烈地战斗。但是由于日舰采取分队夹击的战术，北洋舰队陷入了背腹受敌的困难境地。

在这战局转为极端不利的危急时刻，北洋舰队广大将士皆怀同仇敌忾之心，继续与敌搏战。丁汝昌身负重伤，不能站立，而置个人的生命危险于度外，拒绝部属要他进舱养息的规劝，裹伤后始终坐在甲板上激励将士。&ldo;各将士效死用命，愈战愈奋，始终不懈。&rdo;注2由于海战开始不久，定远的信号装置被敌舰的排炮摧毁，指挥失灵，因此除定远、镇远两姊妹舰始终保持相互依持的距离外，其余诸舰只能各自为战，伴随敌舰之回旋而战斗于是，战场上出现了这样的局面：日舰第一游击队位于北洋舰队的正面，&ldo;以快船为利器，而吉野为其全军前锋，绕行于我船阵之外，驶作环形，盖既避我铁甲巨炮，而以其快炮轰我左右翼小船，为避实击虚计&rdo;；日舰本队则位于北洋舰队的背后，作为策应，回旋炮击，使北洋各舰首尾难以相顾。日舰两支&ldo;左右环裹而攻&rdo;注3，使北洋舰队更加凌乱不整。虽然如此，各舰将土仍拼死搏战，与敌舰相拒良久。　　战至下午三点零四分，定远忽中一炮，&ldo;击穿舰腹起火，火焰从炮弹炸开的洞口喷出，洞口宛如一个喷火口，火势极为猛烈&rdo;。注4定远舰上正集中人力扑灭火灾，攻势顿弱，而火势益猛，暂时投有扑灭的迹象。这时，日舰第一游击队不失时机地向定远扑来，炮击愈频，使定远处于危急之中。在此千钧一发之际，镇远管带林泰曾命帮带大副杨用霖驾舰急驶，上前掩护。致远管带邓世昌见此情景，为了保护旗舰，也命帮带大副陈金揆&ldo;开足机轮，驶出定远之前&rdo;注5，迎战来敌。于是，定远的火灾得以扑灭，转危为安，但邓世昌指挥的致远舰却因此而受重伤。　　邓世昌（一八四九‐‐一八九四年），原名永昌，字正卿，广东番禺人。青年时随父寓居上海，目睹中国积弱的现实，蓄志投人海军，以保卫祖国海疆为己任。后终于实现宿愿，考入沈保桢创办的福州船政学堂驾驶班。毕业后，留福建水师任运船大副，又调充炮舰管带。一八八o年，清政府大办海军，李鸿章留意海军人才，闻其&ldo;熟悉管驾事宜，为水师中不易得之才&rdo;注6，遂调至北洋差遣。同年，随丁汝昌赴英国接超勇，扬威二舰，并考察西方海军发展情况。一八八七年，又去英国接致远等舰。他每次都利用接舰的机会考察西方海军发展情况，潜心研究海战之术。平时精于训练，治事精勤，时人称他&ldo;使船如使马，鸣炮如鸣镝，无不洞合机宜&rdo;。注7他经常&ldo;在军激扬凤义，甄拔士卒，有古烈士风。遇忠孝节烈事，极口表扬，凄怆激楚使人零涕&rdo;。注8曾对人说：&ldo;人谁不死，但愿死得其所耳！&rdo;注9丰岛海战后，邓世昌&ldo;愤欲进兵&rdo;注10，在战略上争取主动，并对部下将土说：&ldo;设有不测，誓与日舰同沉！&rdo;注11以表露其誓与敌人决一死战的决心。及战于黄海，他见旗舰定远情况危急，便激励将士说；&ldo;吾辈从军卫国，早置生死于度外，今日之事，有死而已!&rdo;注12&ldo;然虽死，而海军声威弗替，是即所以报国也。&rdo;注13于是，致远舰于&ldo;阵云缭乱中，气象猛鸷&rdo;，冲上截住敌舰。在激烈的战斗中，致远中弹累累。此时，日舰吉野适在致远前方。邓世昌见吉野横行无忌，早巳义馈填膺，准备与之同归于尽，以保证全军的胜利。他对大副陈金揆说：&ldo;倭舰专恃吉野，苟沉是船，则我军可以集事！&rdo;注14陈金揆深为感动，开足马力，&ldo;鼓轮怒驶，且沿途鸣炮，不绝于耳，直冲日队而来&rdo;。注15日舰第一游击队见致远奋然挺进，向前冲锋，便以群炮萃于致远，连连轰击。有数颗榴弹同时命中致远水线，致使其舷旁鱼雷发射管内一枚鱼雷爆炸，右舷随即倾斜。注16时为下午三点二十分。据目睹致远沉没的洋员马吉芬记其事道：&ldo;不转瞬间，该舰即向一方倾斜。最以勇敢著称之邓舰长世昌，早经觉悟已迫于最期，能破敌一舰，斯可以洁此生，故毅然决然出于杀身成仁之举。第敌舰所发巨弹有如雨霰，加之自舰倾斜已甚，致功业成之际遽尔颠覆，舰首先行下沉，推进器直现于空中，犹在旋转不已。惜哉，壮哉！&rdo;邓世昌与大副陈金揆、二副周居阶同时沉海。&ldo;该舰乘员大抵葬身海中，遇救者仅水兵七名耳。&rdo;注17据载，邓世昌落海后，其仆刘忠同时坠水，以救生圈付之，拒不受。左一鱼雷艇也赶来相救，亦不应，&ldo;以阖船俱没，义不独生，仍复奋掷自沉&rdo;。注18此刻，他所蓄爱犬凫到身边，&ldo;衔其臂不令溺，公斥之去，复衔其发&rdo;。注19邓世昌誓与舰共存亡，毅然用力按爱犬入水，自己也随之没入波涛之中。舰上管理机务的英人余锡尔先受重伤，与舰同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