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扯了下嘴角:“对不起。”
赵美娟跑了半上午,满身疲惫,摆了摆手。
“都是讨债的,你也赶紧走吧。”
温暖站在院里,目送赵美娟一步一步地走回了别墅,背影都像是被人用力压了一把,看着脊背都像是有些弯曲。
赵美娟一生都没追求过什么东西,早年最羡慕的就是林夫人,衣着高级,饰华丽,从来没想过两人能做朋友,更没想过自己也能拥有那么多令人艳羡的珠宝饰。那就好像当惯了尘埃的沙子突然有天被珍珠所接纳,摇身一变,成为了珍珠,倾尽一切追逐令所有人都羡慕的光泽,终得圆满。
可后来才现,追逐是真的,一切的光泽都是假的,甚至还有不少珍珠隐隐藏在蚌壳中幸灾乐祸地等着看后续。
她才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花巨资买了件华丽的服饰,内壳却那个还是个小城市来的,说不好海市话的乡巴佬。
赵美娟就像被人迎面一棍子给打蒙了,不知道当下该先走哪一步?走进屋里,她一个踉跄,只觉头重脚轻,身上虚汗不断。
并不烧。
温暖握着温度计看了又看,最后也只能吩咐家里阿姨时刻注意着,司机全天待命,有什么不对情况赶紧送医院。
她其实没想那么早说翡翠的事,甚至于一度想把这件事自己给悄没声息地解决了。但那天晚上真的是太意外了,很多事情便突然间不受控制了。
上辈子她跟盛渊没孩子,有一年盛石柱病重说是要立遗嘱,还特意请了律师。盛老爹的东西东西不多,房子存折也就那几样,顾柔又什么都不要,两人商量着等百年后就把盛渊买的房子还给
盛渊,早年家里那套小房子给盛文康,存折留给顾柔、顾文翠还有几个孩子。
那几年正是房价贵的时候,老两口又是个不爱要孩子钱的。几张折子加起来,钱也买不了一套市中心的大三居,温暖不大有素质,背地里常常说盛老爹偏心。
她自己倒是不在乎那点钱,只是有点替顾文翠叫屈。明明是她照顾盛老爹时间最长,反而自己得地东西最少。
最关键的是,盛文康那个烦人鬼为什么还能白得一套房子?他明明去医院的次数还没有她多?!
这温暖能忍?
她不高兴,谁也别想好过。
盛渊坐在摇椅上,听她一个劲儿地吹枕边风,只觉得好笑,拉过她坐腿上,轻声和她解释。
“文康还没有结婚,我们家乡的习俗是家里有儿子的,老人都要给买个套房子。咱爸怕自己等不到那时候,所以就提前给了。”
“那也不对呀,文翠结婚的时候咱爸就没给房子。这不还是重男轻女么?总觉得闺女以后就会嫁出去,嫁出去了就是外人。”温暖不满意,继续碎碎叨,还很没素质地拉踩,“我们家就不这样,我爸妈都对我比我哥好,有什么都会先紧着我,从不把我当外人。”
那时候她其实就已经是一个人了,或许是孤身太久了,她总在不断地美化家庭的记忆。
态度肯定,言之凿凿。
盛渊低声“嗯”了声,拿她一向没办法,最后再三保证自己会替盛老爹补齐给文翠的东西,而且还会比给盛文康的多。假使有天他不在了,立遗嘱时也绝对不会让盛文康比盛文翠得到的东西多。
他眼睛不错地看向温暖,似乎在等她的反应。温暖本质上是个很好哄的大小姐,搂着他的脖子笑起来,馨香盈满他鼻尖,却还不忘划重点。
“最多的东西肯定要留给我。”
盛渊是真的好脾气,除了扣着她腰肢的手微微收紧,并无反驳。
“嗯。”
刚做了错事的盛文康一夜都没怎么睡,凌晨还不容易有了点睡意又遇见蔡家人来闹,半上午才撑不住小睡了会儿。
盛渊就躺在他身边,被顾柔强推着进来休息,连轴转的身体早已撑不住,一闭眼就入了梦。
突然乍醒,还吓了盛文康一跳。
“哥,
你做梦了?”
盛渊捏了捏眉骨,难得有两分不自在。
“嗯。”
“好的还是坏的?哥,你梦见啥了?”盛文康正是学大人说话做事的年纪,鼓着小脸,很是担心。
他们村的习俗,小孩子做了噩梦都得由大人给揪着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