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上腺激素逐渐迅猛分泌。
他的心跳开始加速。
他开始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自我说服。
廉城苇粮是龙头股,牵扯到的资金量极为庞大,不像安生生物那样的小盘股,没理由也玩断头台那么惊险刺激。
这种大盘股,持股极为分散,股民数量多达百万人。
不少人正是在这两天追高进场以命相搏的。
它高台跳水的话,得逼死多少人?
就算跌,恐怕也只能是阴跌,我给自己设定个5%的止损阈值,到时候及时解套就行,亏不也亏不了多少么?
……
在这般恐怖的自我挣扎中,九点一刻时,任重依然咬牙切齿地选择了挂卖单,以611。96%的巅峰涨幅,单股股价293。4清仓解套。
在卖单成交的瞬间,正常睡梦中的任重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把给他大腿枕的陈菡语吓了一跳。
任重的心情之激动亢奋纠结,与第一次带队挑战刀锋螂并战而胜时心中的喜悦竟不遑多让。
但此时他内心更多的却是空虚,这空虚几乎将他吞噬。
他花了极大的决心才克制住以291。5的单股股价重新进场的冲动。
促使他最终选择挂卖单并克制住冲动的,是他对源星人性的深刻理解。
能操盘廉城苇粮的,不会是普通资本,背后的更不会是普通人。
这样的人不会在意所有地位比Ta更低的人的死活,既包括荒人,更包括公民。
……
上午十点三十分,躺在陈菡语大腿上沉睡的任重骤然睁大眼睛,再猛坐直身子。
在起身的过程中,因为心情过于震惊,他的脸不小心蹭过了两座山峰,有点洗衣液的淡淡清香。
骤然受袭的陈菡语面颊蓦然红了,下意识用羞怯紧张的眼神看向旁边的任重。
但她却从任重眼睛里看见了极度震惊的神色。
“任先生你怎么了?”
陈菡语红着脸问道。
任重长舒口气,苦笑摇头,抹一把额头冷汗,敷衍道:“没什么。”
他把手抚到心口,控制着咚咚的心跳。
他既再心惊肉跳,心头又在窃喜,的确是躲过一劫。
从九点一刻开始,廉城苇粮的股价只抖动着稍微下挫,小范围波动,有起有落。
但在九点半时,大量挂单毫无征兆地突然以180左右的单股股价挂出。
这简直违背常理,不可理喻!
跳水开始了。
这部分挂单很快被消化。
随后,160的挂单出现了,再次被消化,但更慢了些。
但在十点左右,当100的挂单出现后,整整半小时过去也没消化完。
此时卖单里挂满了100左右的单,但买单里却空空如也。
短短一小时四十五分钟过去,廉城苇粮以腰斩再腰斩的状态给封死在100左右。
所有人都被关了。
此后,继续下挫,一直到80点,等到十点一刻才开始零星出现买手。
一切已经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