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玩看着蹲在自己家门前的两个人,眨了眨眼,拿出手机上的照片和面前的梁浮对照了一下。
她面前的人,是她的新房客,昨天那个挡她路的人。
他脱下的衬衫搭在门把手上,打底的无袖上衣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上,露出的胳膊上肌肉紧绷着,有两处洗过的刺青痕迹,穿的长裤也被他卷到膝盖处。
还有一枚云母吊坠挂在他脖子间,不太像他这个气质挂的饰品。
就那么一坐,怎么看都是一股闲散放纵的姿态。
拆收音机时候的灰都落到了身上,白色上衣几道黑痕,梁浮看着面前缓缓皱眉的苏玩,失语地低下头。
洗了澡穿得正正经经地过来想留个好印象,最后全乱了。
他提着行李箱跟在她身后进门,听她说:“张奶奶有阿兹海默,那个收音机她自己早拆干净了,但总是忘,老拉人修。”
那老太太已经被回来的家里人带回去了。
苏玩收拾好心情说道:“这是你的房间,客厅这边的卫生间是给你用的,我住左数第二间,剩下的那个房间没有人,也不能进。平时这外面的东西想用什么都可以用。”
梁浮看着门口的锁思索了很久,苏玩说:“指纹锁,我给你录入一下吧。”
这个东西……他离开的那年,确实还不怎么流行,在那边的时候,用的要么是最老的锁,要么也就是密码锁,指纹被人拿走复制的可能性还是太大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手指放到锁上录入信息,原本冷肃漠然的脸听到机器报音后,露出了一些茫然无措。
“请录入指纹”的指令出现三次,他也按了三次,一次比一次用力,可这个声音仍旧出现。
他问苏玩:“我没做错吧?”
苏玩“嗯”了一声说:“就是要录三次的。”看他眉头紧皱,苏玩憋着笑。
门外传来了门铃声,他愣了愣,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苏玩开门:“有人敲门了。”
一个中年模样的女人原本一张笑脸,在看到梁浮的一刻,女人明显被吓了一跳,进一步看到苏玩,女人才回过神。
女人笑着把手上的米和油放到苏玩门口:“快过节了,居委会分下来的,烈属慰问,我给你提过来,免得你们年轻人上班,总是没空来拿。”
梁浮看到苏玩的脸色暗了暗,抿着唇自己进屋收拾东西,苏玩道了声谢,又被那女人拉着盘问了半天梁浮是谁,叫她多注意安全,找租客也要调查清楚。
苏玩应付完这些话,关上门后看着被提来的两件东西,嗓子堵得难受。
“那个,”她看到梁浮走到客厅后,犹豫了一下说,“我不知道宋叔叔跟你怎么说的,但是你不用因为他的关系就不敢跟我提要求,你需要什么告诉我就好。我一个月后就会搬走,你有事也可以联系我。”
她想找房客的事情,她本来只是在朋友圈发了一下,没想到屏蔽名单里多了一个漏网之鱼,是她爸的老同事,按理说也是梁浮的上司。
总之梁浮就是这位宋叔叔介绍的,按那位叔叔的话说,至少保证这个租客得是个好人,给她介绍了梁浮过来。
虽然今天乍一看,他也不像个好人,别的也就算了,那两处大范围刺青着实让她不解。
今天早上她才收到梁浮的照片,是在一份简历里,就是宋叔叔发给她的。
简历里他哪一年读警校,哪一年毕业,哪一年入队,连5km最好成绩都写得清清楚楚,看得她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