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没有没有,是我们太心急想见到秦姐姐,所以早来了。&rdo;
丁碧笑着让芳菲坐首座,芳菲也不谦让,盈盈坐了下来,又招呼两人就坐。
&ldo;你们俩怎么有兴致请我出来喝茶?&rdo;
阮翠华亲手给芳菲倒了一杯花茶,笑道:&ldo;我们姐妹多日未见,趁这节日聚聚也好姐姐您还不知道吧,碧儿过两个月就要走了。&rdo;
&ldo;走?&rdo;
芳菲一惊,忙看向丁碧,只见她脸上泛起两团红云,便恍然大悟:&ldo;是呢,听说碧儿的婆家在江城?&rdo;
江城是江南道首府,是富户和官宦聚居之地。她早听说丁碧是许给了一位江城通判做儿媳的,原来送亲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
阮翠华叹息说:&ldo;唉,碧儿一走,我就更无聊了前些年,惠如姐姐和端妍姐姐上了京城,晴晴去了西南,现在碧儿也要远嫁。现在我们姐妹还能坐在一处喝茶,再过得一些日子,可就剩我自己了。&rdo;
丁碧忍不住笑了:&ldo;你这话说的,好像你不用出门子似的你家不是早给你看好了人家吗?就等着下聘了&rdo;
&ldo;啐,我才不嫁人呢。当人媳妇最操心,哪有当姑娘舒坦?&rdo;阮翠华嘴硬顶了一句,但她自己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哪里有不嫁人的女儿家?
&ldo;说到下聘……&rdo;丁碧看向芳菲,说:&ldo;我们还没恭喜秦姐姐呢&rdo;
&ldo;是呢是呢,我也听说了,陆家已经到你家下聘了吧?&rdo;阮翠华拍掌笑道:&ldo;幸亏秦姐姐不是远嫁&rdo;
丁碧斜瞥了阮翠华一眼:&ldo;你真是孩子话等明年秦姐姐的夫婿中了进士做了官,那是不可能回原籍的,秦姐姐这边又没公婆服侍,当然是要跟着去的呀&rdo;
&ldo;是哦……&rdo;
阮翠华又沮丧起来。
芳菲忙说:&ldo;哪能那么容易就中了进士?他明年才是第一次下场呢。&rdo;
阮翠华却不同意了:&ldo;姐姐,你就别谦虚了,满阳城谁不知道陆家的陆子昌是阳城第一才子?别说中进士,考庶吉士中状元那都是有可能的呢&rdo;
芳菲抿嘴笑了:&ldo;是是是,承你吉言&rdo;
此时,阮翠华口中的&ldo;阳城第一才子&rdo;陆寒却并不在阳城过节。
他正在阳城外清江上的一艘大画舫上,参加同安学派南宗的新春文会。
他那新买的书童砚儿站在他身后替他斟茶递水,眼中满是对主人的崇拜。
大家得知他被陆家买去当书童,都说他是难得的好福气,能服侍那位大才子。他也觉得主人真的好厉害,别的不说,看这一屋子的老先生都像是特别有学问的人,只有自己的主人是个年轻学子。
别家的公子哪能和自己的小主人相比呢?
陆寒不知道他这小书童的心思,他淡定地坐在末座上,聆听着上头那几位老先生的讲学。
平心而论,同安学派的大儒们都是有真才实学的前辈,并非浪得虚名。
撇开政治因素不谈,听他们讲学,对陆寒而言确实是一个极难得的机会。
这些惯于讲学的大儒们,讲起诸子经典来的确是微言大义,深入浅出。虽然有时观点奇崛,令人惊叹,但细细想来也是大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