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单手摁着额头:“不知道,可能当时我心里乱,想歪了。”
“至于亚亚,”江湖理智从容地说,“谢院长肯定有所隐瞒,什么接回来就生病、好长一段时间都脱离群体卧床休息、趁乱走丢却无人目击……我猜,亚亚根本就没有被接回来过,但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混淆视听。”
楚一忙说:“对!而且你注意到没,白天去咨询的时候,她把院里所有的工作人员都遣走了,就像是害怕别人说漏嘴一样。”
“嗯,人如果是在平山失踪的,”她歪着脑袋,思索了片刻,“我猜,贾院长那边或许能找到更多的证据。”
“你的意思是,证据在平山?”
江湖没有回答,坐起来披上衣服从床头拿过手机,翻出了备忘录。
“何煦的家人委托我1月3号送他去平山办入院手续,我想我们可以借这个机会里应外合,再仔细找找证据。”
她语气笃定,并不像是心血来潮做出的决定。
楚一心中是举双手双脚的赞成,不光是果果,还有在313失踪的亚亚,以及那些他根本不知道名字却在水深火热中的孩子,现在都需要帮助。
令他宽慰的是,江湖也足够仗义。
他立刻答应道:“好,这两天我先在平山探探情况,打个前哨。”
“如果能搞到平山病人的资料以及建筑的内部结构,就更好了。”
江湖偏过头蹭了蹭他的胳膊,甜腻地小声说。
“没问题,我去想办法。”看着她的脸,楚一满口答应下来。
“一哥,我发现,”她眨眨眼,眯起眼睛笑了起来,“没有什么能难倒你啊。”
寒夜火焰(7)
在楚一眼里,平山最特殊的病人非简玥莫属。
她是今年夏天入院的,刚来的时候阴鸷得不像话,楚一就没见过哪个年轻女孩有那种分分钟要吃人的表情。经过在平山半年的治疗和休养,她依旧神神叨叨,但在情绪上比之前好了太多。
她既不是先天遗传带来的精神障碍,也没有因为成长环境而不堪重负,没有过自杀,也没有过任何暴力倾向,去年夏天已经顺顺利利考上了大学,可一年的大学时光却突然令她崩溃到没法正常生活了。
楚一没见过这样分裂的病人,会间歇性地把自己幻想成各种其他身份。周一到周五她是活泼可爱的女大学生,周六则变成了来平山做社会实践凡事都要插一脚的热心肠义工,只有到了周天才会回到唯唯诺诺沉默寡言的她本人。
楚一和医生聊天时说起过她,用专业名词来说,简玥患的是妄想性障碍,潜意识里会幻想出各种其他的角色或场景来保护及安慰自身。楚一没继续打听,也不想窥探他人过去惨痛的经历,只是尽可能地多多留意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