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琨与黑羽鸦们紧锣密鼓开始步骤如何刺杀叛军主帅申荥时,申荥其实也未闲着。
此时的申荥,早已得知孙坚带领着数百人夜袭他的任五军屯,而对此,申荥没有丝毫的紧张。或许在申荥看来,你孙坚就算再厉害,难道能把我军营里三万多士卒都给杀了?你若是办得到那我任命,要不然,你还不得乖乖撤退?
“集中兵力狙杀孙坚所带的丹阳兵,至于孙坚……他爱杀多少就让他杀多少,不必去理睬他!”
申荥随口下了一道很不负责任的命令,便将前来汇报西营战况的一名裨将副职给打发走了。但不可否认,申荥这一番不负责任的命令,却抓到了孙坚的痛脚。毕竟孙坚怎么也不可能冒着牺牲数百丹阳兵的危险,过于孤身深入任五军屯来找他申荥的麻烦。因此,在申荥看来,只要拖死了那数百丹阳兵,就意味着孙坚只能在西营来回打转。至于这样究竟要牺牲多少叛军士卒,这并不在申荥的考虑当中。
“申帅好镇定啊,哪怕对方连斩了你数员大将……就不怕那孙坚径直杀进来对申帅不利么?”一个戏谑的笑声在帐内响起。
很令人惊讶地,原来帅帐内除了叛军主帅申荥外竟然还有别人,一个将全身罩在黑色斗篷中的神秘男子。
“让阁下见笑了。”申荥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说道,“那孙坚就算再厉害,难道还及得上天师您么?”顿了顿,他试探性地问道,“看在双方私下盟约的份上,天师应该会给予些许助力吧?”
“呵呵呵。……申帅放心,若是那孙坚真来了,本天师保你安然无恙便是!”神秘男子那难以捉摸的笑声,从他那看不清容貌的斗篷底下传了出来。
申荥似乎十分相信神秘男子的实力,闻言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在吐出一口气后,申荥摇摇头讽刺道,“可怜广陵郡那帮蠢材,他们恐怕还以为此战胜券在握,却不知,他们早已中计……”
神秘男子顾自品茗,仿佛没有听到申荥的话。
见神秘男子不搭话,申荥亦感觉有点无趣,忽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说道,“天师,申某不能理解,为何贵道宗不趁着这次的机会起事呢?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贵道宗虽说给予我方诸多支持,但是说到根本,无非也就是希望我越王陛下能在会稽坐稳王位,替贵道宗遮挡诸多来自朝廷的注意……但是有一点不知贵道宗考虑过没有,此番广陵郡败后,倘若朝廷派‘北军’前来征讨……这可如何是好?需知‘北军’可并非广陵军那帮乌合之众,就算是丹阳兵,也及不上他们百一。……到时候贵道宗是依然不遗余力地支持我越国,还是说,贵道宗仅仅只是将我方视为吸引朝廷注意的弃子,达成目的后便可随意抛弃?”
神秘男子抬起头来,可即便如此还是未能看清楚他的容貌,仿佛黑色斗篷下的那张脸,笼罩浓浓的幽雾,犹如深潭死水一般。
“申帅这么说就有点过了……你我双方当初私下立盟时便已说得明白,只要你等能叫朝廷蒙受损失,那么相应地,我方便会给予同等的资助,无论是人力才是物力……至于‘达成目的’,汉刘氏尚且安稳坐拥江山,谈什么达成目的?”
“话是这么说……”申荥狐疑地望向神秘男子,他很清楚他们正在干一桩与虎谋皮的蠢事,但是没办法,他们新立的越国根基太浅,若是没有眼前这位男子背后那支道宗的支持,根本不足以对抗汉室朝廷。
似乎是看穿了申荥心中的顾虑,神秘男子淡淡说道,“申帅放心,同样有志于推翻暴汉的盟友,本天师认为自然是多一支比少一支要好……”
“万一……”申荥犹豫开口道。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这个盟友能更多地吐出一些好处来,而不仅仅只是一些口头上的话。
“没有什么万一。北军与南军一同坐镇雒阳,那不过是朝廷故意放出的消息罢了,事实上,这些年来北方草原并不安泰,北军早已悄然被调至并州雁门,准备出塞再一次征剿草原……”
[原来他们在等‘北军’出塞……]
申荥双目微微转动,显然是捕捉到了什么重要的讯息,但是脸上却依旧是犹豫迟疑之色。
“即便‘北军’不在,那还有‘南军’……”
“南军?”神秘男人闻言冷笑一声,讥讽道,“你以为炎刘有胆量将南军调走?呵!若今夜将南军调走,明日便是国丧!”
“……”申荥被神秘男子那笃定的语气给吓住了,他当然清楚国丧指代的是什么。
“为了叫申帅放心,好吧……即便有万一,本天师亦会出手保下你们的越王,助其东山再……”说到这里,神秘男子的声音戛然而止,似有察觉地转头望了一眼帐幕方向。
申荥顺着那神秘男子转头的方向瞧了一眼,疑惑地发现并没有任何异常。然而就在他正准备再次开口时,他猛然瞧见,帐外一阵人影涌动,紧接着,他帐外值守的亲兵们传来一阵喝骂与惊呼。
[孙坚?!不会吧?]
申荥双眉猛地一凝,下意识地握住了一旁的宝剑,并且求助般望了一眼那神秘男子。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