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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季言皱起眉头：&ldo;好了！都住手！&rdo;

那妇女对着自家的铺面就嚷嚷起来：&ldo;管不管啊你们！那四川佬两口子要砸死我！&rdo;

话还没落音，就从那边出来两个北方男人，足足比李强高出一头，冲着他就冲过来：&ldo;哪个王八蛋欺负我婆娘！&rdo;

李强的眼神闪了一下，对方已经举起了拳头，季言挡在李强前头，刚要制止，就看见那人白了脸，祖天漾伸手攥住他的手腕：&ldo;冷静点冷静点，干什么呢这是？&rdo;

那男人哎呦了两声：&ldo;你是干嘛的？你放开老子！放开哎呦放开！&rdo;

那妇人，歪了歪头，伸手抓住祖天漾：&ldo;哎警察同志，你这是干什么？你抓错认了吧！你快放开他！&rdo;

祖天漾松开男人的手腕，原本总是挂在脸上的笑容收的干干净净，脸上是季言从未见过的严肃：&ldo;都把这当成戏园子了是吧？看够了么？看够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还要动手是不是？街里街坊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打架也可以，走，跟我去派出所，那里面地方大，耍的开！&rdo;

那妇人狠狠地出了两口气，把脖子扭到一边不再出声。祖天漾漫不经心的捡起那个秤砣随手往瓜子摊位上一掷，那秤砣正中秤盘，发出咣的一声巨响，把周围的人吓得都噤了声，祖天漾眯起眼睛：&ldo;我们只是来调查情况，到底谁是凶手我们谁也不确定，大家如果知道什么，决不能包庇犯人，但是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不要私人矛盾放大，这种时候大家更应该团结，不是落井下石，这样只会让警方更难判断。&rdo;

周围的人不再说话了，一直默默站在季言身后的李强，微微地探出头喏喏地说：&ldo;不是我们做哩，天晓得我们是冤枉哩……&rdo;

祖天漾说：&ldo;没人说是你们做的，找你询问不是怀疑你……&rdo;

一旁的李强妻子，突然哇地哭出声来：&ldo;你们凭啥子这样欺负我们噻？我们两口子辛辛苦苦卖点瓜子，凭啥子没完没了的找我们麻烦，那俩瓜娃子是来买过瓜子，可是也不能就赖上我们啊！你们警察破不了案子，找不到是你们没得用！凭啥子欺负我们！&rdo;

她边说边哭，家乡的腔调在哭声中，倒是像一首悲伤的民族小调，这哭声似乎也感染了刚刚还对他们议论纷纷的人们，祖天漾刚刚的一番话打击面太大，一下子得罪了这些人，他们的口风立刻发生了变化，议论的话题也从刚刚对李强两口子的怀疑，变成了同情，甚至还带着些对警察办案的不满。

虽然他们的声音不大，但还是传到了两人的耳中。

&ldo;这都多长时间了，这帮警察干什么吃的！&rdo;

&ldo;可不是么，就欺负老实人来劲。&rdo;

&ldo;丢了个大活人都找不到，还不如狗呢，让条狗去找，这么多天也能找到了吧。&rdo;

&ldo;也不能这么说，这外地人就是可恶，以前咱们这哪里出过这种事，就是他们来了才乱了。&rdo;

&ldo;谁知道呢，这么久都没有破案，谁知道是怎么回事。&rdo;

……

李强耷拉着脑袋，女人嚎哭的声音将冰冷的空气撕扯开一个硕大的口子，寒风一个劲儿地灌进来，却堵不上周围人的议论。

第18章李二婶子

季言脸色微微发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祖天漾迎着李强妻子的哭喊又问了几句，但是李强不再配合，紧闭着嘴不肯说，周围人的议论说越来越大，看来也不会再有什么收获，祖天漾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拉住季言：&ldo;走吧。&rdo;

季言点点头，如果不是李强夫妇做的，那么他们的愤怒是可以理解，毕竟流言可畏，警察三番五次找上他，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小镇上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引起轩然大波，更何况是一件许久侦破不了的案件。

这已经不是一件普通的案子，它不仅仅关系到两个少女的安危和两个家庭的幸福，更关系到民众的安全感，关系到队里的声誉，案子一天不侦破，镇子上就一天人心惶惶，他们就一天要背着骂名。

季言坐到车里，一言不发。祖天漾见多了场面，脸皮也磨厚了，对群众的职责也不痛不痒，他变脸到快，上了车就收起了刚刚的严肃，偏头想逗季言一句，看他那个脸色没敢，只能斟酌着用词别惹到这个煤气罐：&ldo;那个……人性就是这样，谁还没挨过骂么，干咱们这行的，有时候就不能太把别人的话当回事……&rdo;

季言拧开车钥匙：&ldo;去见下一个目击者。&rdo;

祖天漾看了看他的脸色说：&ldo;要不今天先回组里分析一下案情？&rdo;

季言说：&ldo;没那个时间，还是抓紧把能找到的线索找到吧，李强这边，你有什么收获么？&rdo;

祖天漾说：&ldo;谈不上收获。只是推测，这李强记不得具体说了什么，说明话题很普通，当时两个人只买了瓜子没有带别的东西，说明她们的确不是离家出走，所以什么准备都没有做。看来最好的打算是不可能的了。她们是被人强行带走或者骗走的。李强说话的时候目光虽然有点游离，但是大多数时候都能做到跟我对视，而且和之前的几次口供基本没有出入，应该说的是实话，至于关于他要买孩子的传言……&rdo;

季言开着开着，突然狠狠地砸了一把喇叭，滴！！！！的一声，把祖天漾吓了一跳，他就知道煤气罐在这酝酿情绪准备爆炸呢，他心有余辜地安慰：&ldo;别别别，人嘛，鲁迅先生早就说了，馒头这东西寡淡无味需要沾着人血，人总愿意踩着异类，做出道貌岸然的正义者的模样。这是控制不了，人性总有黑暗的一面，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善良的……&rdo;

季言心里的确不好受，倒不是因为被群众议论指责，而是如今他腹背受敌，查下去李强被拖累的被人非议，不再查李强线索又断了，他两头为难，气结于心，尽管他知道祖天漾是好心，但是实在不想听他聒噪：&ldo;我没事。&rdo;

祖天漾思路理了一半，被季组长的一记喇叭声打断，也不敢惹他，只能赶紧点头：&ldo;是是是，我知道你没事，破案么，不能心急。&rdo;

季言听他这么说，心里突然涌起一丝委屈，忍不住小声反驳：&ldo;多一天她们就危险一天，我……&rdo;

我就一天抬不起头来。

祖天漾叹了口气：&ldo;破案不能带个人感情，心急就是一种，被流言蜚语左右情绪也是。&rdo;他冲着季言安抚地笑笑：&ldo;组长放心，没事的，这案子会破的。&rdo;

红旗车晃晃悠悠开走了，祖天漾眯着眼睛假寐，车子开到离进出镇的位置，在一处平房居住区停下来，季组长已经恢复常态，他冷漠地对祖天漾说：&ldo;你这么能说，我给你找个对手，这次有个目击者比你还话多。&rdo;

祖天漾瞧见季组长开始说话噎人，就知道他已经冷静下来，他睁开眼微微挑眉：&ldo;一般这种人的话都不能太相信。&rdo;

季言一脚刹车闷住：&ldo;那你去还是不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