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恐怕于礼不合。”
徐潜试图否决母亲的提议。
徐老太君嗤笑:“要想守礼,那就只能盲婚哑嫁,这点啊,你还不如恪哥儿他们呢,真正的少年郎,人家遇到喜欢的姑娘早就想方设法套近乎去了,守礼的人要么眼睁睁看着美人被抢,要么就盼望他有个好母亲帮忙抢媳妇吧!”
徐潜:……
他第一次被母亲嘲讽得抬不起头。
“你自己看着办吧。”
该提醒的都提醒了,徐老太君朝芳嬷嬷使个眼色,她先走了。
徐潜刚要送母亲,芳嬷嬷上前拦住他,慈爱道:“五爷可愿意听老奴唠叨几句?”
徐潜敬她如半个长辈,马上道:“您讲。”
芳嬷嬷笑道:“论礼法,五爷饱读诗书比老奴懂,可说起小姑娘们的心思,五爷恐怕就不如老奴了。”
这个,徐潜垂眸,洗耳恭听。
芳嬷嬷继续道:“四姑娘才十三岁,至少还得等两年才能嫁过来,曹侯不想早早公开限制四姑娘出门玩耍,您又担心有别府公子爱慕爱姑娘,那就像老太君说的,您得积极点,多去亲近四姑娘。至于四姑娘那边,您就放心吧,她心里有您,您越主动,就说明您心里也有她,四姑娘就会越欢喜。如此别府少年们识趣回避了,您与四姑娘也情投意合了,将来一成亲,夫妻俩保准跟蜜里调油似的,一日比一日甜。”
徐潜还是顾虑:“倘若被人撞见……”
芳嬷嬷笑了,揶揄道:“您只是与四姑娘说说话,又不是动手动脚,旁人撞见又能如何?想当年老国公费了多少手段才求得老太君点头应允婚事,那时候老国公可从未像您这样瞻前顾后过。”
徐潜没见过自家老子是如何亲近母亲的,但他想到了侄子徐恪。
也对,他只是与阿渔说说话,不给其他少年郎接近阿渔的机会,又没有做什么不可见人之事,有何不可为的?
想明白了,徐潜朝芳嬷嬷行礼道:“多谢嬷嬷提点。”
芳嬷嬷满意地告辞了。
她才走,吴随兴奋地溜了进来:“五爷,您这一上午进进出出的,到底忙什么呢?”
徐潜刚要斥他,心中忽的一动,问道:“你与六公子院子里的人可熟?”
吴随自得道:“熟,国公府各院就没有我搭不上话的人。”
徐潜便淡淡交待了一番。
吴随越听眼睛越亮,盯着主子道:“您当真瞧上四姑娘了?”
徐潜冷冷地看着他。
吴随懂了,主子脸皮薄,明明喜欢却不好意思开口呢,连对他直言都不行,怪不得要使这等阴招,先暗地里压下竞争对手。不过,主子好不容易开窍懂得喜欢女人了,吴随绝不会叫未来夫人被毛都没长齐的六公子抢了去!
第二天徐潜领着陈武去当差了,吴随闲的没事,去明理堂附近转悠。
明理堂是国公府诸位公子们读书的地方,如今只有徐四、徐五、徐恪在读,其他三位公子世子爷徐慎、徐二已经为官开始历练了,徐三公子明年要下场考科举,另有老先生单独授课。
公子们读书,其长随们都在外面候着。
徐恪的长随叫阿颂。
吴随躲在走廊拐角,朝单独坐在长椅上的阿颂吹了声口哨。
阿颂见是他,瞅瞅明理堂里头,小跑着凑了过来:“吴哥,你找我?”
吴随靠着廊柱,笑着问他:“昨日四姑娘来,六公子又去找四姑娘了吧?”
阿颂觉得,自家公子对四姑娘太好了,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便也无需隐瞒,老老实实地点点头,然后有点郁闷地道:“可惜被五爷撞见了,都没能与四姑娘多聊几句。”
吴随嗤道:“废话,五爷早看中四姑娘了,六公子还敢凑上去,五爷没动手都是给他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