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太子殿下,圣上就只余一个光长年纪不长脑子的大皇子。大皇子母妃身份卑微,母家也没势力可言,所以——”
“所以主子怀疑俪贵妃?”魏刀问。
俪贵妃一向嫉恨先皇后所出的太子,这些年因圣上的缘故一直隐忍,可是明里暗里的也没少找太子麻烦,若非温氏护着太子,只怕是东宫的日子会过得极惨。
俪贵妃多年无所出,后来皇帝为了安抚于她,便将年满十六的大皇子交由她抚养。不过大皇子并非不懂事的孩童,自然不会与养母过分亲近,二人有名义上的母子关系,却没什么情分可言。
温寂言提笔落墨,道:“俪贵妃跋扈毒辣,我相信她能做的出如此蠢事,却不信她能处理得如此干净。”
“此事怕是跟丞相府脱不了干系。”
魏刀敛声屏气。
俪贵妃乃是当今丞相亲女,因畏惧她母家势力,纵使现在后宫之中最为得宠的是淑妃娘娘,也无人敢怠慢于她。
给东宫太子下毒一事,若是宫里妃嫔干的,那叫残害皇子,倘若牵扯上丞相府,那性质可就截然不同了。
倘若大皇子登基,必然会被外戚把持朝政。
夺嫡与欲图篡位可是两码事。
“可是俪贵妃忍了这么年,怎么会突然下死手?就算皇位真的传给大皇子,一个生母一个养母,她怎么可能容忍出身微寒的孟昭仪与她平起平坐?”魏刀疑惑不解。
“这便是蹊跷之处。”温寂言点头。
魏刀不敢吱声,目光扫过宣纸,看见温寂言在雪白宣纸之上留书一字,力透纸背,是个“沉”字。
不知是沉心,还是沉气。
他只做没看见。
温寂言写完便撂下笔,扭头望去,窗外天色已晚,他对魏刀说:“东宫那边盯紧。我回房歇息,你退下吧。”
魏刀啊了一声,没经思考脱口而出:“主子你成亲之前都歇得很晚呀。”
随后收获自家主子冷冷睨过一眼。
温寂言扬声:“你嫌差事太少是不是?”
闻言,魏刀怂道:“属下多嘴。”
“属下告退。”他拔腿跑得飞快。
……
撵走魏刀后,温寂言缓步朝卧房走去。
夜凉如水,一路月光随步移,转眼见到卧房灯火明亮,比银辉多了几分温暖意味。
他伸手推开卧房门,“嘎吱”一声,踏入房门,见到床榻之上一娇小身影疾速藏进大红锦被之中,只留了个惊慌失措的小脑袋在外。
榻上少女似乎做了什么亏心事,结巴道:“子鹤,你怎么回来这么快。”
连声调都扬了几分,想必是真的很慌。
温寂言眼底兴味翻涌,轻声道:“自然是怕婉婉一人孤单。”
黎婉趴在被窝里,只敢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瞅着他:“你……能不能再出去一下。”
“嗯?”温寂言挑眉,“这是何意?”
她看起来快要哭了,语调微颤:“我我我不知道怎么说,总之……我要换衣裳!”
温寂言轻声笑出来:“原来如此。婉婉,你我夫妻何必拘礼,若真不想我看,我闭眼不看便是。”
“这不是看不看的问题……”黎婉像是朵儿蔫了的花,委屈巴巴的,“我、我。”
屋内沉寂片刻,少女瘪瘪嘴缩在被窝,太傅大人身姿如松立在床侧,两人悄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