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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ldo;……我也不知道。&rdo;

&ldo;哎呀我来科普吧。&rdo;黄鹂兴致高昂地说，&ldo;攻就是一号，受就是零号，懂了没?&rdo;

魏晋又被冻回了停尸间，动弹不得，连眼球都不敢移过去看洛宇的神情。

&ldo;不懂。&rdo;洛宇戳戳魏晋，&ldo;你懂不?&rdo;

&ldo;……我也不懂。&rdo;

&ldo;再换个说法吧，攻就是比较爷们的那个，受呢就是比较女生的‐‐&rdo;

&ldo;这是个错误的认知。&rdo;魏晋脱口而出。

黄鹂呆了呆。魏晋恨不得原地蒸发。

&ldo;哈哈哈哈哈你明明很懂嘛!&rdo;黄鹂笑得太大声，前排的同学都转了过来。她连忙捂住嘴，观察了一下魏晋的脸色，小声问：&ldo;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rdo;

魏晋冷着脸掩饰慌乱：&ldo;以前也有你这样的女生跟我科普过。&rdo;

&ldo;现在的女生聊的都是这些?&rdo;洛宇似乎觉得不可思议。

黄鹂看着魏晋的反应很受打击，检讨道：&ldo;对不起啊，你们会不会觉得恶心?&rdo;

&ldo;什么东西，同性恋?&rdo;洛宇反问。

这几个字重重地凿在耳膜上，魏晋的神经发出了裂帛般的哀鸣。黄鹂期期艾艾：&ldo;其实吧，同性恋只是一种‐‐&rdo;

&ldo;不恶心啊，挺正常的。&rdo;洛宇说。

……

&ldo;我有个姑姑就喜欢姑娘，我跟她可亲了。&rdo;洛宇笑了笑，&ldo;所以我从来不觉得同性恋有什么不好。&rdo;

&ldo;啪啦&rdo;。

魏晋听见自己神经断裂的声音。

黄鹂倒是露出了兴致缺缺的表情：&ldo;我只喜欢看两个帅哥在一起，女的就……&rdo;

&ldo;哦。&rdo;洛宇顿了顿，转回去看屏幕了。话题不幸夭折。

电影中被恐惧折磨到精神崩溃的母亲正对着空气挥舞一条小洋裙：&ldo;看呀，劳拉，妈妈给你买的新裙子，喜欢吗?&rdo;在她身后，同样濒临崩溃的丈夫双目通红地高举起一把斧头。

魏晋跟洛宇同时埋下头。

&ldo;你姑姑?&rdo;魏晋低声问。

&ldo;嗯，其实是我表姑，跟我家住得近，我从小就跟她玩得好。&rdo;洛宇说，&ldo;她人美又和善，但一直没结婚，听说她家里还逼她相过几次亲，最后都没成。又过了几年，就听说她离开家去了别的城市，跟一个姑娘在一起了。&rdo;

魏晋等了几秒，没等到下文：&ldo;后来呢?&rdo;

&ldo;没有后来了。她家从此当她死了，再也没跟人提起过。&rdo;

魏晋轻轻拍了拍他，洛宇叹了口气：&ldo;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rdo;

魏晋鼓起勇气问：&ldo;你刚听说她的取向的时候……是什么感受?&rdo;

&ldo;问这个干啥。&rdo;洛宇笑着看了他一眼。

&ldo;……就是好奇。&rdo;

&ldo;什么感受都没有。真的。&rdo;洛宇耸耸肩，&ldo;我六年级那会儿，已经很高了，有一次在她家玩的时候急性阑尾炎发作，跟要死了似的。她一个一米六的姑娘背着我一路狂奔，把我弄上计程车送去了医院。

&ldo;这辈子我想起她的时候，只会想起那天她跑得满头大汗的样子，哪里想得起她喜欢的人是男是女。&rdo;

魏晋心里像漫过了遮天的潮水，又像一刹那波澜尽退，天地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