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二人举止亲密,那般熟稔的模样,妇人心下也有了底。
她当即讪笑,“呵呵,瞧我眼拙,二位就随我来罢,我带你们去空房。”
妇人一转身,雪尽就感受到花信俯身凑近她耳旁,声音乖巧极了,“雪尽,这村子太安静了,我不敢一个人住……”
雪尽手刚覆上他袖子,花信就率先一步抽出揽在她腰间的手,再抬眼看去,少年乖巧地朝她笑笑。
她没说什么,跟着妇人走了。
计划得逞,花信露出一个狡黠的笑,眉眼弯弯跟在雪尽身后。
妇人将他们带进一间尚且算干净的卧房,将手中灯盏放在木桌,她道:“二位歇息,我啊就先出去了,不打扰你们。”
说完她就关上房门,自顾自退了出去。
豆苗大的火焰徐徐跳动,勉强将不大的卧房照亮。
此时花信看着不算宽敞的床榻,安静不动,他在等雪尽反应。
花信的大氅先前在萧府染了鸡血,出了萧府后,他便一脸嫌弃地将其脱掉随意扔给路边一个老乞丐。
此时的他穿着单薄绿衫站在不远处,唇色冻得有些发紫。二月初的夜里是冷的,就算不冷,花信也要装出一副很冷的样子。
果然,雪尽见他一脸冷色后,主动开口了,“你睡床榻,我守夜。”
花信心里乐开了花,却还是装作一副为她着想的模样,“可是雪尽,你不累吗?要不还是你在床上睡,我来守夜?”
雪尽道:“不会累,你睡。”
听后,花信也不再矫情,“好吧……”说完,他如同一只计谋得逞的猫,翘着尾巴来到了床边。
可当他看清床上的模样后,花信瞬间有些后悔。
这家人许是长时间没有用过这间屋子,只是偶尔进来打扫一下,保证屋里没有沾上灰尘,因此屋子里透着一股常年不见阳光的霉味儿。
床上的被褥是深灰色,向来鼻子灵敏的他能隐隐闻到一股汗腥味,也不知他们多久没有洗过被褥了。
一向洁癖的花信光闻着这股味就受不了,更别说还要躺在上面。
可现在的花信还只是个死皮赖脸扒着雪尽的“报恩少年”,二人关系尚且浅薄,他根本没有立场去叫雪尽帮忙换被子。
花信僵硬转头,见对方已气定神闲的坐在木椅上,雪白的拈花剑被她置在桌上。
雪尽不知从哪儿折了一枝小木棍,此时正在挑灯芯,灯芯被她拨出来一小截,原本岌岌可危随时快灭掉的豆苗火焰顿时旺盛起来,成了拇指大小。
柔和的暖光在她雪白的侧颊跳动,为雪尽平添几分柔色。
似是察觉到了花信目光,雪尽转过眼看向他。她眼中是万年不变的冷寂清幽,开口也是一贯的冷调子,“有事?”
果然,那一缕柔色都是错觉,花信踢了一脚地上的小石子,道:“我不想睡床。”
闻言雪尽借火光看了眼床榻,心下了然几分。
先前只沾了点鸡血,对方就毫不犹豫将大氅脱给路边乞丐,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