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垠懒散地走到了单萱的面前,看了叶宝庭一眼后说道:“还要在这里站到什么时候?”
单萱将视线从叶宝庭的身上移到了亡垠的身上,站在她的角度来看,或许她刚刚的确救了叶宝庭一命,但那之后,叶宝庭毫不手软地杀害了两个无法反抗的黑衣人,这让单萱开始怀疑,她刚刚的所为是不是正确的。
是不是正确的?亡垠不会给单萱答案。
又沉默了片刻,单萱便解除了叶宝庭的定身术,叶宝庭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染红了,别人的还有他自己的鲜血,粗糙的布料因为血的润湿黏在身上并不舒服。
单萱和亡垠看着叶宝庭站稳后,踉跄着去检查地上的尸体,或许还有些没有断气的,叶宝庭会残忍的再补上一剑。
是怎样的成长环境,才让这个面色苍白的人,变成了这般冷血?
大概是叶宝庭确定了再无一个黑衣人还活着,便用剑拄着呆站了许久。等他终于支撑不住摔倒在地,单萱才察觉到亡垠冻得鼻子都红了。
这么多的尸体,这么血腥的地方,加上茅草房倒塌,寒风一刻不停地吹着,亡垠早想离开这里了,只因单萱不忍将叶宝庭一个人丢在这里,迟迟不动。
之后,单萱还是将尸体全都埋葬了,又将叶宝庭带上,选了个干净的地方,学着雪女那样,施法用冰雪塑造了一个房子。
叶宝庭的伤势严重,单萱将他放在冰床之上,脱下了他的上衣,那单薄的胸膛满是新旧伤痕。
当然,有单萱在这里,叶宝庭身上的伤,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亡垠站在一边看着,看单萱那严肃的表情,暗自猜测单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没过多久,叶宝庭也就醒来了,他睁开眼睛的瞬间便看清了这非同一般的房子,却并不吃惊。
单萱见叶宝庭醒了,便站了起来,这冰做的床难免有刺骨的严寒,将伤势颇重的叶宝庭就这样放在冰床之上也不是办法,总还要去寻找其他的栖息之所。
叶宝庭感觉身上并没有明显的疼痛感,便一跃而起跳下床来,哪知因为失血过多,头晕目眩两腿一软,还是多亏单萱扶了一把,可叶宝庭却并不领情,挥开了单萱的搀扶,宁愿直接接摔坐在硬邦邦的冰床之上。
“你失血过多,身体很虚弱,还是多休息一会儿吧!”单萱好心的提议道。
叶宝庭有些呼吸急促,他摸索着将被单萱解开的衣服系好,视线从单萱的身上转悠到亡垠的身上再转悠到单萱的身上,紧抿着嘴巴不说一句话。
单萱看着叶宝庭,不知道接下来可以做什么。
当然,叶宝庭也不容单萱多做考虑,几个呼吸之后,他强撑着身体便要离开。
再过一个时辰天便要亮了,有什么要紧事等天亮了再做也不迟啊!单萱刚想劝阻叶宝庭就被亡垠给拉住了。
亡垠道:“看他那副杀人的架势,应该造了不少杀孽了。。。身上竟没有一点煞气。”
叶宝庭很奇怪!从他出现在亡垠和单萱的面前,完全看不出来他还有这样残暴的一面。
单萱知道这是亡垠想要表达的意思,但是用这样的理由让单萱就此罢手,连个因果都不知道,单萱怎会愿意?
好奇心害死猫,何况,叶宝庭这个名字如此耳熟!
“我去看看,只是看看而已。”单萱对亡垠说着,便跟上了叶宝庭。
叶宝庭重返了杀戮之地,虽然尸体一个都不见了,但那雪地之上还有斑驳的血迹。叶宝庭凭着他对血腥味独有的敏感,在气味并不容易扩散的太白山山脚下,居然将单萱掩埋好的那些尸体全都挖了出来。
那些残破的肢体,根本就看不出来谁是谁的,可是叶宝庭挖出那些死尸,大有一副拼尸的架势,看得单萱毛骨悚然。
“他这是什么习惯?”亡垠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了,连他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单萱就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皱着眉觉得有些痛苦。
朝阳初升,叶宝庭将那些尸体整整齐齐地摆成一排,终于拼得差不多了。做完这些,他便在四分五裂的茅草屋的旁边找到了一个铁锹,将长剑别在腰间,开始挖坑。
到这个时候,单萱和亡垠才看出来了,叶宝庭大概是想将这些蒙面黑衣人单独下葬,比起单萱之前所做的挖一个大坑全都堆在一起仓促下葬,自然是单独下葬更尊重死者。
叶宝庭做得这些,对于他刚痊愈的身体而言有些难以负荷,可是他却一丝不苟地埋头苦干,如果撇去这些蒙面黑衣人都是死在叶宝庭之手的话,叶宝庭可能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