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听了这话,心里有些不悦。自己被无端带走,王爷就一句话也无过问么?难道因为地位低下,在皇子们的眼里,便不是有血肉有感情的人,而是一件可以随意玩耍赠送的物品了么?她只觉得一阵心凉。
“哪里哪里,六弟没有请示王兄就私自带走人原是不敬,只是念在王兄为人宽容大度才胆敢这般。”六皇子并没有任何情绪的说。
锦瑟心里却是淡哼了一声。那六皇子表面上是自责的话,可是那口吻却没一丝愧意。看来的确是仗着皇帝的宠爱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了。
王爷说:“六弟不必如此,六弟看中的人,自当随意带走,又何来请示一说呢?只是,我没有想到,六弟竟然好这口,难道是胭脂水粉看腻了,才觉得这尚未成熟的小丫头更有味道么?”王爷说完淡淡扫视了一眼底下的两人,嘴角露出一抹戏谑的笑。
锦瑟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王爷。她原以为王爷待自己和其他丫鬟还是有所不同的。却也只是随便赠人的玩物。她想起那日的对弈,那日的教琴,觉得一阵恍惚。原以为两人都是因为缺乏关爱而相互怜悯,惺惺相惜,甚至可以放下那些地位的约束,成为知己。原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王爷觉得锦瑟的目光带着怒意的灼烧着自己,于是偏过头去,不看她。
六皇子笑盈盈的说:“各人自有所爱,王兄觉得她身量不足,我却觉得恰到好处。”
王爷并没接话,抿了一口茶。
六皇子说:“本来我找王兄是有事有议,只是时候不早,再不回宫恐父皇责罚,先行一步,下次我们再好好畅谈。”
“赵管家,送客。”
六皇子走了,锦瑟便行礼也正欲离开。王爷却从殿上走了下来,她只好定住。
他绕着锦瑟走了一圈,双眉微蹙道:“你喝酒了。”
锦瑟还在为王爷的话而气恼,于是没好气的答道:“回王爷,奴婢确实喝酒了。”
“下去洗澡睡一觉,今天的活就不用干了。”
“谢王爷!”锦瑟行了礼就走了。
锦瑟回到屋内,十分不安,她迫切的想知道哥哥现在状况如何。她掀开自己的被子,什么也没有。又拿开枕头,还是没有发现。锦瑟心更急了。大步走到柜子旁,取出自己的包裹,打开,里面出现一张纸条。锦瑟赶忙把它揣在手心里,四处望望,确定无人才敢把纸条张开:“安好,勿念,此次不成,下月十五月圆之日再来,下次不行,再待一月,直至救你出来为止。”
锦瑟心头一热,用指尖轻轻摩挲着纸条,豆大泪珠从双额滚落,打在纸条上,留下了梅花似的印记。
锦瑟把灯罩移开,点了蜡烛,看着那纸条一点点的被跳跃的火苗吞没,心里也觉得越来越暖了。
她伸个懒腰,沐浴更衣,便沉沉的睡过去了。
近日天气都异常的温暖,连王府的庭树都绿意盎然。
锦瑟每天都小心翼翼的悬着心,做事倍加小心,生怕再出什么意外。她总是刻意的避见王爷,即便见了面,也总是敷衍几句就走。
晚上,月明星稀。锦瑟一个人在庭院里踱着步子,想着明日哥哥来救自己的情形。她抬头,才看见只有几步之远的王爷,想调头走开也是来不及,便只好行礼问安。
王爷淡淡的点头了下,锦瑟便直起身子,正欲走时,却听到耳边飘了一阵话“明晚父皇会在皇宫里面摆台看戏,父皇特地批准我可以多带一人去,你可愿意陪我一同前去?”
“不愿意。”锦瑟不假思索的回答。明日哥哥会来救自己,已经错过一次了,决不能再错过一次。
“哦?为什么?”王爷蹙眉,其实是自己好不容易才向父皇多求到的一个名额,原想着锦瑟在王府闷了一个月,想出去凑凑热闹,哪知道她这么不领情,白白浪费自己一番心意。
“奴婢愚昧,如在皇宫得罪了哪位皇子公主,怕是自己的脑袋就不能端在脖子上了。”
“哦?那你是觉得得罪我,你的脑袋就可以好端端的稳在脖子上么?”王爷戏谑的看着锦瑟。
锦瑟冷眼扫了一下王爷,语气冰冷的说:“总之都是死,还不如早点去阎王爷那里报到,谋个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