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苏倩茹如今肯定对小姐你更加提防,这一次千音大哥假扮九王爷虽然未被揭穿,但是苏倩茹此人老谋深算,总会猜出来的。到时候,怕是会对小姐不利啊。小姐吃穿住用,都在府里,可要仔细着了,难保她不会使什么下作的手段来。”
夏言羽看着近来很是消瘦的小玉,怜惜的说道:“小玉,最近我一门心思的只想扳倒苏倩茹母女,总是无意间冷落了你。看你最近如此消瘦,看得我心中愧疚极了。小玉,我知道现在提这件事情可能有些不妥,可是我真的很想看到以前的那个你。云帆这个人,谁然油嘴滑舌的,一副不羁的样子。可是他人真的很好。小玉,如果你愿意…”
“我不愿意。“小玉直接打断了夏言羽的话,继续说道:“陆云帆公子心中有谁,心中想的谁小姐你我都知道。小姐,你又何必为了安慰我硬把我推给别人呢?我现在的这个样子还不适合谈婚论嫁。小玉只想陪在小姐的身边,为小姐排忧解难。再者说,我对陆云帆没有男女之情,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以后就别说这件事了。”
夏言羽握住小玉的手:“小玉,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以前,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好,我不再提这件事了。但是小玉,以后你若是有了心上人可一定要跟我说啊。我肯定会给你做媒的,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主仆二人说着,看着彼此笑了起来。
小玉紧了紧身上的外衣,道:“这会子已经是秋天了,再过十几日,便是武举人进京殿试的时候。”
夏言羽明白小玉的话,只是她如今在夏府,与苏倩茹是低头不见抬头见,而且谁知道这府里有多少是苏倩茹的人。若非她要护着爹爹和弟弟,早就离开家中,另找住处了。才不会与苏倩茹这等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呢。
“当务之急,自然是要时刻注意苏倩茹,她既然肯对方忠浩痛下杀手,那就表示,她的心腹,肯定不止方忠浩一人。在我们没有找出第二个内贼之前,都不能轻举妄动了,敌在暗我们在明处,肯定是要中冷箭的。不过方忠浩一死,苏倩茹想要动手,一定会吩咐那一直隐匿着的人,我们只需要盯着苏倩茹,看她和谁见面就好了。这个苏倩如心中就没有一丝丝的悔改之意,反而越演越烈,实在欺人太甚。”
而这种事情,交给千影或是千绝办,是最好不过了。
卢浩天得知夏言洛削发为尼的事情,大为震惊。青州城内的消息传到军营自然慢了几日,只不过整日都在军营中操练的将士,也没有什么可闲聊的事情,这还是伙房的大厨进城卖菜的时候,传回来的消息。
“果然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作风不一般啊,竟然敢和朝廷钦犯暗通款曲,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滋味啊……哈哈哈哈……若是我,啧啧啧……”
“去去去,也不看看你自己的德行,人家小姐能看上你啊!我说啊,一定是那个黄立生得浓眉大眼,一副小白脸的模样,才把小姐的魂给勾了,让她一个黄花大闺女不要脸的和男人……这样,这样……哈哈哈……还真是个不怕死的奇女子啊,敢跟这等亡命之徒…哈哈”
几个人窝在一起,说得脸红心跳的,还时不时的咽口水,这些可都是没有娘子的,难免会生出旖旎的遐想来,当然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
卢浩天原本是坐在一边喝着酒,他还兀自苦恼着去京城的事情,夏言洛那边是没有办法了,苏倩茹又不肯替他打点,想着要不要约夏言羽在茶楼见面,好好的哄一番,骗一些银钱来也好。
若真的不行,他就去夏望天那里去借,夏望天可是答应把女儿嫁给他的,虽然后来是他不小心让夏言洛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也不该招惹马云龙的女儿马若兰。但婚书可是一直在他这里,若是夏望天不答应,他大可威胁说将这婚书公布,让世人都看看他夏家是言而无信,攀附权贵的人家。只是现在卢浩天觉得还没有到那种撕破脸的地步。如果莽撞行事的话,可能还会断了自己的后路也不一定。
听那几人越说越大声,卢浩天便听了几句。这一听可不得了,夏言洛不知礼义廉耻和一个强盗头子搞在一起,还闹得闹得满城皆知,最后竟然吓得去了尼姑庵。
卢浩天忙将手里的酒壶扔在一旁,凑过去道:“你们说的,可都是真的?不会是谣传的吧?”
夏言洛的性子,他自认还是十分了解的。两人青梅竹马,相见相识后,就一见钟情,若非他背负着光宗耀祖的家族重任,肯定是早就和夏言洛成亲了的。夏言洛平日里确实是乖张了些,但说到妇道,她一个夏家大小姐,又怎么会不知道。
一个说得吐沫星子乱飞的将士闻言,拧眉道:“监军你有所不知啊,这会子咱们青州老百姓可是都知道了啊!上至知府,下至倒潲水的大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莫非监军这几日,都避而不听?这可是现在人人都知晓的事情啊。”
卢浩天内心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夏言洛名义上要说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还有婚书为证。但出了这档子事,谁摊上谁就是龟儿子啊!谁还敢要这样的女子当妻子,怕是躲得越远越好!何况是卢浩天这种人,别人多看一眼自己的女人都会生一肚子闷气,现在倒好。偷欢之事人人都知道了,这让卢浩天颜面何存?
众人见卢浩天的表情实在是太过纠结,有一人猜测道:“咦,监军你不是认识夏家二小姐么?莫非和夏家大小姐也有交情?不知道监军你有没有……”他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身边的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卢浩天憋屈不已,怒道:“我怎么会和那样的女子有关系!不要再说了,都散了开来!几个大老爷们儿说这种闲言碎语,不觉得丢人吗?”
为了验证听到的是真是假,当天夜里,卢浩天0就穿着黑衣,悄悄去了慈宁庵,他想着,若是慈宁庵没有夏言洛的影子,那那些人说的就是假的,他不用特地去夏府打探,弄巧成拙了。当然卢浩天是希望看不到夏言洛的身影的,谁愿意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戴上绿帽子呢?
话说夏言洛自打被削了头发,穿上布衣布衫,脚下也是一双灰色的布鞋,脸上不是半点粉黛。慈宁庵不如普华寺香火旺盛,常年来,来上供的香客也不过寥寥数位,还都是穷苦人家的妇人,能拿出来几钱银子已经是大恩德了。
是以这慈宁庵虽然与普华寺都在这青州城外,却是一个天一个地。普华寺僧舍大多都是橡木所制,防虫蚁,防漏水。用得被褥,穿的僧衣,也都是上好的料子,吃的斋饭虽然是素食,但厨子可是朝廷赏赐来的,手艺非同一般。
但这慈宁庵,庵内上上下下不过二十余人,每一个都瘦弱得很。吃穿用度,若不是每日还下山去讨要,肯定是不够的。而且,山腰处还开荒了,种了几畦青菜和萝卜,勉强可以应付生活了。
苏倩茹送夏言洛上山来,当然也是送了许多银钱,只是庵主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拿出来花了,每日也就多了一份甜汤,算是滋补一下了。那些个尼姑自当是喜不自胜,可对于娇生惯养的夏言洛来说,这短短的两日,犹如人间炼狱。
吃得是糙米饭,喝得水也无味,连口茶水都是茶叶沫子泡出来的,喝一口一嘴的苦味。尤其是山间夜里的时候特别冷,但厢房内的被子还是夏凉被,即使盖了两层,仍旧是冷风嗖嗖,小屋经年失修,缝隙中还能挤进风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每晚都吵得夏言洛睡不着觉。
她在庵堂内,人缘关系也是极差的。有小姐脾气,还出家为尼,对那些小尼姑颐指气使,若非她身边已经没有可以使唤的侍女,早就动手打人了。庵堂里的尼姑,自然是不知道大户人家的规矩的,称呼也都是名字。
偏偏夏言洛的法号是归无,叫起来当然不好听,一次两次,她便翻脸骂人。所有与她同等辈分的小尼姑,都不愿和她交好,即使有什么法子能让夜间暖和,也自然是不愿意和她分享了。还有那些膳食,就算是有好吃好喝的,也没人会愿意来通知夏言洛。情愿看着她饿死。
短短两日,夏言洛便清瘦了许多,此刻夜风萧瑟,她神色愠怒的坐在烛灯前,也不知道低声在咒骂着什么。继而,外面的门就被人叩响了。因为巡夜的小尼姑每夜都是要来查房的,谨防着一些小尼姑夜里不安分,跑出去厮混。
夏言洛紧了紧身上裹着的被子,懒洋洋道:“在呢,这荒山野岭的,谁跑出去啊,真是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