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应淮只是抱着她,闭上眼,轻轻叹了口气。后者身上有烟草和清冽的酒气,笼罩着江檀,是保护,也是上位者的侵略。
明园的傍晚黄昏浓烈又沉醉,江檀被周应淮抱着不知道多久。黄昏的光投下二人的影子,江檀看着自己,在周应淮怀里,看起来格外的娇小。
江檀在发呆,周应淮便摸着她的头发,声音淡淡的:“今天怎么不出门?”
江檀收回心神,手捏着他的衣领,睁着一双清透干净的眼睛,瞳仁的颜色黑白分明,“我不敢出门。”
“为什么?”
“公司这段时间经营的不太好,我怕去公司被孟彦西掐死。”
周应淮笑笑,那双凉淡的眼睛,笑起来也没有太多深切的愉悦。
“那你不是应该更不敢见我吗?作为你的投资人,我有权对你的公司的盈利情况做出询问。”
周应淮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他说到这里,手扣着江檀的腰,隔着纤薄的衣料,轻轻抚着。
江檀便抱紧他,拉长了声音,像是在撒娇,“周应淮,你不舍得啊。”
她知情知趣,就连使小性子,也恰到好处。
周应淮确实不舍得,他这人性子寡淡,情爱更凉薄,在江檀之前,从未生出过要将任何女人留在身边的心思。
江檀不一样,他一次又一次的为她破例。
不近女色的男人破例养了娇贵的小昙花,一点风吹雨打都舍不得。
宁城谁人不知,周大公子突然破了色戒,为了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买下本属博物馆的明园,一掷岂止千金,只为金屋藏娇。
周家门第煊赫,他是独子,光环和责任加身,从来不是随心所欲的活着。
而江檀不一样,她只是他娇养的小昙花,于是周应淮尽力,让她在自己身边,随心所欲的活着。
能给的,都给了。
于是,他看着江檀那张艳若桃李的脸,突然就没了点拨的心思。
有什么可说的呢?小姑娘无非是恃宠而骄,在郑珩面前说了几句罢了,周应淮不喜欢被当作八卦的谈资,但是现在,又觉得完全可以忍受。
因此,他笑笑,一语双关:“嗯,舍不得。”
他养的,他认。
周应淮给江檀投资的那家公司,是一家留学机构,起名jz留学。
来这里咨询学习的,基本都是20出头的年轻人,中产阶级的年轻人,多数刚刚甚至还没有踏出大学的门,于是尚未经历人情冷暖,一张张脸青春洋溢,坐在教室里,一眼看过去,全都是满满的胶原蛋白。
用孟彦西的话来说,带着一股子清澈的愚蠢。
江檀觉得他骂人骂的挺脏的,也是第一次觉得,自己从小穷这点,算是件好事。
孟彦西是机构的特聘德文老师,一周会来上一节课。
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屈尊来这个小机构上课,江檀明白,是看在周应淮的面子上。
周应淮的面子,足够成为江檀在工作上的免死金牌。
江檀穿着职业套装出现在机构里,24岁女孩子被裹在严谨的衣着里,却难掩容貌绝色,她看起来最多只有18岁,俏生生的,眉眼清丽动人。
江檀的美,整体是带着仙气的,偏偏眉眼又生得异常明艳,于是在人群中,抓眼的不得了。
她站在门口,看着孟彦西上课。
三分钟后,下课时间,孟彦西拿着教案从教室里走出来,风度翩翩地朝着江檀笑笑,说:“办公室里泡了沉香片,一起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