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东北菜怎么样?”邵和光一改强硬,语气柔和的问。
岑子妤愣了一下,说:“随便。”
被强迫着,吃龙肉都没有味道。
只不过现在,邵和光掌握着她的命门,她没必要把关系搞翻,他也是看在她的情面上,救了宋景文不是,想起宋景文,岑子妤淡淡吸了口气,刻意忽略胸口的疼痛。
那个人是张帆茹的哥哥啊,就算喜欢到骨子里,也不能再喜欢,忘掉一个人而已,她可以做得很好。
“想什么?”邵和光问龊。
“吃饭。”岑子妤如实回答,她真的饿了。
邵和光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一把,这感觉又像回到以前,只不过,彼此心里都很清楚,以前,已经回不去了。
岑子妤在车窗上呼了口气,然后伸出手指在上面胡乱画着,昨天晚上,他也做过同样的动作,那些凌乱的线条,其实组合起来是她的名字,原来总不可一世的邵和光也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他说吃东北菜,岑子妤以为是去郊区的农家乐,这种天气去郊区就为吃一顿饭,实在矫情,可不过十五分钟的,他就在巷子里停了车,是一条文化古街,岑子妤认得这里,以前读书的时候,来这里淘过历史古迹。
下了车,邵和光伸出手,岑子妤站着不动,他也耗上了,固执的站着。
风吹在脸上像刀在刮一样,岑子妤放弃自虐,牵住他的手,意外的,他掌心温暖,手掌完全包裹着她的,走进一间木门,外头看着寻常,里头却别有洞天,院子宽敞干净,还有一个石磨,穿过院子,邵和光自己撩起帘子,火一样的热气喷在脸上,岑子妤短暂的懵了一下。
一个中年男人看见他们,一脸和气的说:“吃饭,几个人。”声音都是地道的东北味。
邵和光的普通话字正腔圆:“两个人。”
男人笑着说:“今天的包房都满了,要是不介意,就用我的房间吧,烧着热炕,暖和着呢。”
邵和光点了点头。
男人亲自领他们去房间,岑子妤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饭馆,统共才四间房,用灰色布帘子隔着,整个屋子都飘着厚重的肉香味,半大不小的孩子在房间里穿梭着端菜,走到尽头,男人撩起布帘子问:“看看,这里行不。”
邵和光探头看了眼,一张大炕占据了半个房间,炕的一头堆着一口大木箱子,箱子上面放着被褥之类的东西,有一个木头衣柜,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就连窗户上的灰布窗帘,也浆洗得十分干净。
岑子妤也好奇的看了一眼。
“就这儿吧。”邵和光说。
“得了,我去拿菜单给你们看。”男人笑着走了。
岑子妤站在炕边摸了摸,暖烘烘的,邵和光已经脱了鞋,大爷似的盘腿坐在上头,岑子妤也把鞋脱了爬上去,屋子里实在暖和,她把外套也脱了。很快,男人拿着菜单回来。
邵和光点了四个菜,男人就打断他。
“你们两个人吃,四个菜足足够了。”
邵和光先是愣了一下,说:“那好吧,快点上菜。”
男人搬了一张桌子放在他们中间,放下一壶茶和一碟花生,说:“菜很快就来。”
邵和光悠闲的剥花生吃。
岑子妤不想跟他大眼瞪小眼,拿出手机玩游戏,半个小时不到,菜就上齐了,用海口大的碗装着,都是口味咸重的荤菜,锅包肉,溜肉段,酱炖泥鳅,还有一大盘泡菜烤肉,热气腾腾的,看着就很有食欲。
“要不要炒个青菜?”邵和光问。
岑子妤拿起筷子就吃,菜又滚又烫,她含糊的说:“不用。”
邵和光看着她的脸,温柔的笑起来,岑子妤忙着吃肉,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一顿饭吃下来,菜一半都没有吃掉,岑子妤揉着快要撑破的肚子,对剩余的菜感到可惜,邵和光大声叫老板,男人很快进来,笑着问:“菜好吃吗?”
岑子妤忙说:“很好吃,就是太多了,都吃不完。”
男人笑眯-眯的说:“你们城里人,就是太斯文了。”
邵和光掏出钱包问:“多少钱?”
“八十块钱。”
岑子妤吃了一惊:“这么便宜。”
男人憨厚的说:“又不是什么好东西,猪是我们自己养的,菜也是自己种的,就是泥鳅,也是去乡下挖的,不值钱。”
邵和光递过一张一百,说:“不用找了。”
男人像是司空见惯这种事,笑着说:“那你们以后常来,我亲自下厨,东北叫得出名的菜,我都能做,时间还早,两位要不再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