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望已久的33岁生日,不欢而散。随后几天,程泊寒没再回过家。文乐知先服软,试着给他发信息,问他“吃了吗、睡了吗、工作累不累、什么时候回家”这类琐碎的问题,程泊寒都没有回复。文乐知叹口气,垂下头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聊天记录发呆,他明天就要出发了,还不知道他们这场冷战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古墓发掘地在西北一个偏僻的村庄,从元洲过去要飞三个小时,然后转乘大巴和当地交通,折腾一天才能到。他这一走,没打算中途再出来。程泊寒忙成那样,也不可能抽时间去看他——况且就算不忙,程泊寒也未必会拉下脸来去找他——所以文乐知不想把这场冷战结束在一个月等他回来之后。如果不提前解决,他心里老是装着这件事,真的没心情去研究别的。他做了决定,便不再犹豫。自己叫了个车,直接去了通达总部。通达位于工业区,距离市中心不算远,从盛心过去大概四十分钟车程。文乐知将脸贴在车窗上,看外面飞驰而过的街景和行人,心想这就是程泊寒每天上下班的必经之路。到了总部一楼大堂,他跟前台亮明身份,说要见程泊寒。前台吓一跳,不明白为什么老板家属会突然搞袭击,便迅速拨通了总秘办的电话。不一会儿就从电梯里出来一个人,一边擦汗一边小跑过来。“文先生,您怎么来了?您提前说一声,我早点下来接您啊!”那人是程泊寒其中一个秘书,婚礼上文乐知见过一面,闻言便温和地说:“路过,正好上来找他。”秘书面上有一瞬间诧异:“程总刚刚离开,去了元平,他没告诉您吗?”文乐知没想到自己扑个空,面上呆呆地摇摇头,问:“他这几天……都在哪里?”“昨天回来了一趟,今天元平那边有会,就又去了。”秘书说。“那昨晚,他住在公司吗?”文乐知又问。秘书后知后觉从文乐知的话中发现不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顿了顿,只好选了不会出错的话术:“昨晚应酬太晚了。”文乐知拒绝了秘书叫司机送他回家的安排,自己走出大楼,在二层平台上站了一会儿,转身去了隔壁下沉广场的一家西餐厅。原本只是想喝杯咖啡再走,还没坐下,就被人喊住了。白离来送闻君何跟程泊寒集合,然后目送两人一起离开。反正回家也没什么事,干脆找个地方歇歇。坐下没十分钟,就看见蔫头耷脑的文乐知推门进来。“来找程总?他和君何刚离开,走得很急,应该是有重要的事。”白离给文乐知倒了一杯果茶,又问他想吃什么。文乐知点了一份沙拉,拿一把叉子戳来戳去,看起来食欲不振的样子。他和白离在上次见面时留了电话,但没联系过。白离看起来和闻君何、程泊寒这种人不太一样,有一股超脱年龄的通透感,做事和说话都很随心所欲。文乐知挺羡慕他,愿意和他聊几句,便再次感谢了对方上次特意留出来的星空宴会厅。白离摆摆手笑着说:“这有什么,你老公付了很多钱。”又说:“他把之前定在那个宴会厅的两拨重要客人赶走了,违约金全是他付的。”然后面带戏谑地看着文乐知,“明明再拖后一天,地方就能空出来了。这个人啊,真是连一天也等不了,这是多怕你跑了。”文乐知静静看着果茶里飘起来的一粒西柚果肉,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白离问:“你们怎么了,吵架了?”文乐知脸上露出个“这很明显吗”的疑惑。白离被这个男孩子的可爱惹笑了。当然明显啊,他就差把郁闷和不开心写在脸上了。文乐知想了想,说:“不知道算不算吵架,他好几天不回来了。”“那就是冷战了。”白离说。白离眼睛毒得很,只三两句话和看文乐知的神情,就能想象出这俩人的相处模式。人家的私事他不好说太多,便含糊着提醒了一句:“我听君何说,最近的这个内陆港项目谢家也参与了,程总心里不太痛快。”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见你文乐知并不是很懂白离话里的意思,但他知道今天见不到程泊寒了。可能未来一个月也见不到了。不明白当初结婚连一天都等不了的人,为什么宁愿住在公司也不愿意回家。第二天一早的飞机,阿威等在客厅里,帮文乐知拿了两个大行李箱,然后又等他把所有房间门关上,燃气和冰箱都拔了电才走。阿威几次欲言又止,但都忍了。“你想说什么?”文乐知有点气呼呼地说,“想说他还回来是吗?回来也没用,冰箱里没吃的,让他住在公司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