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漠柔最喜欢听的就是商君庭的事了,不管大事小事,她都听得津津有味。
“君庭的性子你也知道,不冷不热的,结果那妹子不行啊,非要赶着上去,可想而知,撞了一鼻子灰……”
“还有一次……”谢长安边陪着段漠柔慢慢往回走,边和她说着话。
段漠柔只在一边静静听着,谢长安所说的这些事,她都没有经历过,所以,她想多听一点,多听一点关于他的事,等以后回忆起来,能有更多的关于他的片段。
“……我们几个人,都认识好多年了,子澈,南山,一直打滚在一起的,怀礼和可馨比我小一年级,但因为怀礼和君庭是叔侄关系,从小就跟着君庭,可馨嘛,脾气爽快,像个男生,又和商家走得近,所以,他们两人也一直跟着我们……”
“其实我没想到君庭这次会去部队的……”谢长安顿了下,后又说了句,“对不起啊,怎么老是跟你说这些。”
段漠柔怔了下,转头望他,看到他一脸愧疚的样子,不禁笑了笑:“没事啊,我喜欢听你们的故事……”
“没嫌我烦就好,我还怕你说我烦!”谢长安伸手揉揉她的发,笑容温暖。
段漠柔也笑笑:“谢谢你,就送到这儿吧,我已经到了。”
谢长安望了眼她身后不远处的商家大苑,点了点头:“好,那我先走了。”
“嗯。”段漠柔点点头,看着他转身朝来时的路走去,走两步,他回头对着她挥挥手,她亦挥挥手。
看到他转过弯不见人影,她才深吸了口气,转身朝着商家大苑而去。
刚想要开门时,段漠柔手顿了下,突然转头望向一侧阴影处。
有个人,从阴影处走出,站于路灯光下,头上戴着顶帽子,身上还穿着迷彩服,他站在那里,颀长的身影被灯光照得孤单落寞,入秋的天气,使得他身上似乎还染上了寒霜。
他就定定站在那里望着她,一直望着她,一动不动。
段漠柔也回望着,可是,他背着灯光,她看不清他帽子底下的眸子,只看到他紧呡的薄唇。
“为什么?”他终于开了口,话语中似乎带着一抹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就如这渐渐浓郁起来的寒雾。
这些天,自从收到她的信之后,他寝食难安,拼命地打她电话,可是每天传来的都是同一样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突然之间,就写了那样一封信,明明说好了要等他的,明明说好了等他回来就娶她的,为何突然之间会变卦。
电话打不通,他联系不上她,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他打给了霍南山,但霍南山已离开了港城,他想打给阮乔,可阮乔没有接听。
他想,一定是她出事了,要不然,她不会写那样的信,不会的。
今天,部队出去训练,他终于找到了机会,半路逃了出来。
他已不管什么军纪军规,他只知道,他一定要见到她,一定要问个明白。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商家大苑时,就听到了由远而近的谈话声。
那声音,他很熟悉,是谢长安的。
他站在黑暗处,一身墨绿色的迷彩服掩去了他的人,他望着由远及近的两人,望着她脸上的笑靥,突然间地,像有什么跌落了下去,碎了一地。
她在写给他那样的信之后,还能和别人有说有笑,这么晚回来,她到底有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