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衬衫一颗颗都解开了,沈栀期安静地坐在床沿,白皙指尖刚从他纽扣收回,卷翘的眼睫抬起,看了下躺在床上逐渐陷入深度睡眠的郁江名,他刚服用了混合安眠药的牛奶,不到五分钟内,就已经不省人事。
沈栀期扯过被子,盖在了他腰腹上。
床头柜的灯光调到最暗,窗户紧紧关着,一丝光线都没透露进来,她拿起杯子,走到卫生间里将剩余的牛奶,倒进了马桶里。
冲水声响起,沈栀期在这分外沉默安静的气氛里,将原本整洁的主卧稍微动了些地方。
很快,地板上拖鞋乱扔,男人的毛呢大衣和皮带,歪歪扭扭随意搁在了单人沙发上,垂在下面的,还有女人的连衣裙,颜色极度的反差,给人照成了一种凌乱的暧昧感。
沈栀期在这个公寓里,简单洗完澡,套在身上的,是从郁江名衣柜里拿出来的白衬衫,衣角服帖在雪白的大腿上,光着脚,每一处肌肤都是极为光滑的。
这还远远不够,她又打开了两瓶酒,拿出高脚杯,摆在客厅的茶几上。
之后,沈栀期关了灯,独自很平静的坐在沙发上,漆黑的眼眸看着白色墙壁上的自己倒影。
时钟一点点走过去,很快已经到了深夜快凌晨的时候,在寂静夜色里,终于有了许些声响,是从公寓的门外传来,极重的敲门声,一下下像是要敲进了房内的人心脏上。
沈栀期如同薄瓷的雕塑终于有了反应,连灯都没开,便起身去开门。
意料之内,站在门口的是纪商鹤。
当他看见她这副模样时,眼底的震怒是骗不了人的。
沈栀期纤细的手握着门把,松垮衬衣没扣好,领口微微敞开一些,露着细致雪白的锁骨,在浅暗的灯光照映下,她纤瘦的身影藏在暗处,若隐若现着,无声中在暗示着什么。
深夜孤男寡女,她还衣衫不整的穿着男人的衣服,说只是单纯的洗个澡,纪商鹤也不是傻子,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他长指握紧成拳,骨节到了发白紧绷的程度。
“有事吗?”
沈栀期的声音依旧是温温柔柔的,一如当年那般,对他极具耐心:“孩子在我爸妈家,你找我有事吗?”
过了许久,终于见纪商鹤沉着声开口问:“你和他做了什么。”
沈栀期卷翘的眼睫微弯,像是了然般,轻声说:“成熟男女,排解下深夜的寂寞而已。”
“你跟郁江名上床了?”又是一问,纪商鹤眸色沁着要将人挫骨扬灰的寒气,嗓音溢出薄唇也极为僵硬。
他紧盯着沈栀期那张微笑的脸,仿佛就怕她轻飘飘的说出一个字:“是。”
“那又怎样?”
沈栀期的这句话,更像是一把尖刀插进纪商鹤的心脏。
她纤细手指轻轻整理了下衬衣的凌乱,字字清晰从红唇轻启道:“纪商鹤,从我把郁江名带回家,你不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吗?现在一副被我绿掉又是什么意思,我只是跟郁江名酒后犯了你们男人都会犯的错。”
从沈栀期的眼中,已经再也没有一丝爱慕他的情绪了。
甚至是,在她心里纪商鹤所谓的尊严底线,就是活该被这样践踏的。
……
沈栀期是被纪商鹤在盛怒下,拽回了纪家的别墅。
结果一回去,就看见纪觉闻带着已经长成小小少年模样的纪元白在客厅,父子二人皆是光头,穿着朴素的白衣,捧着茶看过来。
有外人在场,纪商鹤很多时候都是不屑发怒的。
他长指力度大到近乎将沈栀期细细的腕骨给捏淤青,脸色明显不对,看到纪觉闻,语调生冷的问:“你回来做什么。”
纪觉闻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沈栀期,不温不火的道:“快过年了,大嫂打电话让我带孩子回家住,山里冷。”
随后,纪元白跑到了沈栀期的身边,那张格外精致秀气的脸蛋儿对她笑:“婶婶。”
沈栀期对已经十岁的纪元白好到跟亲生母亲般,小孩子心思最敏感,知道谁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因为开口说话的晚,还患有自闭症,直到纪元白七岁左右,才愿意口齿清晰的喊人。
他似乎感觉气氛不太对,小心翼翼地看向了纪商鹤。
沈栀期从被抓回来至今,只对纪商鹤说一句话:“别吓他。”
纪商鹤吓坏了纪元白的话,可没乖巧懂事的儿子赔,即便是他有再大的怒气,也压抑着,面无表情地上楼。
纪觉闻在旁边看热闹,未了,对沈栀期说:“惹他生气了?”
沈栀期淡定的拉拢着裹在身上的男士大衣,轻轻一笑:“他还用惹吗?整天黑着脸,就跟全世界都欠他几百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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