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诩叹了一口气,迈大步伐走到她身边,伸手环住她,将脑袋埋进她柔软的青丝里。
颜秉初反手揉了揉他还有些湿的头发,有些担忧道,&ldo;你今天虽然帮了我,但我还是觉得你有些过头了。柱国公的二夫人城内遇劫,还遭到鞭打。真的不会有人知道而怪罪你么?&rdo;
其实我一时兴起等在墙角,仅仅只是想看一看那个女人在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后,会不会有点内疚,有点惶恐,只是想将自己一直憋在胸口的那股郁气出掉。而你为了我,却将自己放到一个不利的位置。
&ldo;没有事,那几个都是燕国公府放在京畿卫的人,&rdo;谢诩环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冷笑一声道,&ldo;只是恐吓她一番罢了,还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rdo;
就算明明知道她人好好的在自己怀中,在弄清楚整个事件之后,他只要想起,还会觉得心惊胆战,只有不断地闻着她身上的清香,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去发抖。
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那个恶毒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他的耐性。
颜秉初深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放了心,她笑了笑,&ldo;其实就算没有这件事,我想她也不能够站在京城的夫人圈子里了。&rdo;
&ldo;怎么?&rdo;谢诩听出她声音里愉悦,便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
&ldo;兵部郎中的夫人金氏,令她的丫鬟捎了信给我,&rdo;颜秉初有些得意地眨眨眼,&ldo;她可是我今日结交的夫人,她说,那个女人,&rdo;她嫌恶地皱了皱鼻子,有些自嘲,&ldo;表现得太急切了‐‐想必我太惹她厌烦了‐‐竟然一路不加遮掩地直冲着里间……将床帏都扯了下来……那里头的情景……很不堪。若我不是有带着一直用来醒神的荷囊堵着鼻子,也刚巧屋里的媚香还没到最浓的时候,恐怕出了屋子也抵不住。我想,大约是因为如此,怕我一开始察觉,才在茶水里放了让人手脚无力的‐‐幸好曾和王姐姐学过药理。&rdo;颜秉初垂下眼眸,轻轻微笑道,&ldo;还不算太坏,我很幸运。&rdo;
谢诩微微阖目,用了很大力气才掩去眼底的杀意,低头亲了亲颜秉初还有些肉的脸颊,微笑道,&ldo;你当然很幸运,我找到一样好东西要送给你,要不要看看?&rdo;
颜秉初有些愕然,她迷惑地眨了眨眼,&ldo;是什么?首饰?&rdo;
&ldo;你表示一下,我立刻带你去看。&rdo;谢诩将脸凑过来。
颜秉初一下子就笑了,从善如流地在他脸上亲了亲,&ldo;好了。&rdo;
&ldo;那就走吧,&rdo;谢诩将她放到地上,含笑牵住她的手,往屋外走去,&ldo;为了让你有个惊喜,我特意放在了书房里。&rdo;
颜秉初微微好奇地跟在他后头走进书房,看着他竟然弯腰从书架后的黄木箱子里取出一件包袱时,更是好奇得不得了。
这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藏得这么深?
谢诩微笑着站在桌边,向她招手道,&ldo;来,你自己打开看看。&rdo;
颜秉初带着对未知的战栗,轻快地走过去,伸手揭开它。
&ldo;天呐&rdo;她惊呼,黑亮的杏仁眼欢快地瞥了谢诩一眼,很快就立刻胶在那件放在包袱里的衣服上。
这正是那日在花红阁看到的大红舞衣,不,比那件更漂亮。颜秉初可以肯定,她伸出手轻轻地拂过衣领处精致的金色绣纹,短短的上衣下摆出多出的网绦状流苏,还有裙子,她最爱的大衣摆的裙子,暗藏的金线时隐时现,还缀着东珠。
谢诩见她神色激动,目光久久地流连在舞衣上不肯收回,轻轻笑道,&ldo;穿上试试?在我们自己的院子里,&rdo;他俯身咬了咬她的耳垂,低声诱惑她,&ldo;只穿给我一人看。&rdo;
耳朵处蹿出的热流让她打了一个激灵,她想了想,明亮的眼睛神秘地闪了闪,&ldo;今天你送了我一个礼物,明天我回送你一个好不好?&rdo;
谢诩点点头,道,&ldo;好。&rdo;
第二日早上,谢诩有些郁卒地刚准备出门,被身后的颜秉初唤住了,她踮脚在他唇上吻了吻,低声道,&ldo;今晚早点回来。&rdo;然后飞快地躲开谢诩俯过来的脸,愉快地飞快走进内室。
谢诩无奈地笑了笑,转身出了门。
从昨晚就开始神秘兮兮的,偏偏还打着&ldo;累坏了&rdo;的旗号,早早地翻身上了床。他眼神闪了闪,一样愉快地发出了轻笑,惹得一路上的丫鬟忍不住偷偷多看了好几眼。
其实一样好奇的还有老太君和宋氏,颜秉初欢快地向宋氏撒娇请了一天的假,推开了账本和事务,又向她要了一处平日不大用的院子。那处院子位置有些偏僻,风景很好,但屋内三间并没有隔开。
可颜秉初需要的就是这一点。她花了半天的时间,命几个丫鬟将屋内打扫干净,又放了几样她需要的东西,就满怀兴致地将人都赶了出去。她还需要一点时间干一些别的事。
申时末,谢诩刚进春满园,就被文杏笑嘻嘻地告之,颜秉初在白雪香等着自己。谢诩微微有些疑惑,白雪香的梨花早就谢了,况且那里的屋子很久都没有用,空旷的很。
他一路走过去,等到他刚刚踏进院子,他的心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院内的丫鬟快速地退了出去,院门啪得一声在他身后合上。他没有回头看,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烛火摇曳的屋内,似乎有什么在吸引着他,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刚跨进屋子,就看到一架很大的屏风挡在正中间,却看不透背面,屋子里更空旷了,平日的桌椅统统不见了,谢诩左右观看,不知何时梁上已垂落下半透的薄纱,挡住左右的两间,吃透了烛火的颜色,染上温暖暧昧的橘色。可是并不见颜秉初的身影。谢诩刚要抬步绕至屏风后面,却听到颜秉初低低的斥声,&ldo;就在那,别动。&rdo;
谢诩也不坚持,立在原地,温和的目光已紧紧地盯在明显蒙了东西的屏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