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
秦昊硬生生止住了身形,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来,那一枪并不致命,只是他很不理解,向来杀伐果断的公孙,为何心甘情愿受这一枪。
公孙宇依旧站的笔直,他低头看了眼扎在右肩上的枪头,凄然而笑。
“文宣,我既然回来了,就没打算逃避。你是杀我也好,骂我也罢,我都接受,但在这之前,能不能先容我去看看玲珑?”
青年听到玲珑这两个字,双眼瞬间通红,他猛地拔出枪头,怒吼道:
“玲珑?你还有脸去见玲珑?当年若不是我远在边军,玲珑又怎么会被你害死?公孙宇,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玲珑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
公孙宇神情凄苦,嘴唇在微微颤抖。
右肩的伤口在汩汩往外冒血,堂堂六品武夫,此时竟然压制着自己的体魄,刻意不让真气止住鲜血。
公孙宇微微躬身,笔挺的腰杆渐渐弯曲。
“我。。。我该死,我早该死了,但是。。。。。。但是玲珑跟我说。。。我不能死。。。”
青年眼眶通红,浑身都在发抖,他走上前,一脚踹在公孙宇胸口,直接将其踹飞,在雪地上拖出一道刺眼的血线。
“你该死,跟你说了不要练那魔功你不听,你该死,早让你不要去争什么四公子之名你不听,你该死,一次次拒绝玲珑,说什么未成大业何以为家的混账话。你还有什么颜面回这京都?还有什么颜面去见玲珑?”
说罢,青年飞身而起,一拳轰向已经半跪在地上的公孙宇。
而公孙宇却深陷痛苦回忆,毫无所觉。
“砰”一声闷响,原本势天倾的青年竟倒飞了回去,双脚在地上滑行了十几米远才堪堪停下。
青年举目望去,只见公孙宇身前,不知何时站着了一位一袭黑衣,气度不凡的男子。
“差不多行了,他都没还手,你还打上头了?”
青年怒喝道:
“你是何人?我和公孙宇之间的恩怨,干你何事?”
秦昊微微叹道:
“看出来了,你根本没想杀他,而我又见不得他被你这么折磨,今天就算了吧,再打下去,这小子要把自己弄得流光一身血液了。”
青年一怔,看向公孙宇,只见刚刚被他扎出来的那个伤口,竟然还在血流如注,公孙宇完全没有控制真气和肌肉去止血,甚至还阻止了身体自我的修复能力。
青年的眼神有些痛苦,但唯独没有仇恨。
他凄然一笑,拖着那杆长枪,转身向街道另一头走去。
“你回来又有什么用,回来又有什么用?”
青年渐行渐远,长枪在雪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在漫天大雪里,很快就会被掩盖。
只是横在他和公孙宇之间的裂痕,注定再也无法弥补。
秦昊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公孙宇,有些无奈。
他俯下身去,在公孙宇的右肩连续的点了几下,以惊龙指的劲力封住了伤口附近的穴道和经脉,终于让血渐渐止住。
“公孙,事情原委我不了解,但是我知道,这件事既然都已经过去了,你就应该好好继续活下去,内疚可以,自责也行,甚至时不时找那人打你两顿都没问题,可别轻易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公孙宇漠然点了点头,对秦昊微微一笑道:
“秦兄,让你见笑了。”
秦昊对着双手呵了口气,笑道:
“你邀请我来做客,就这么让我在大雪里冻着?”
公孙宇立即回过神,连忙上前引路道:
“怪我怪我,秦兄这边请。”
绕过几条街道,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总算是到了目的地。
公孙宇先是找了个地方换下了自己满身是血的衣服,然后再带着秦昊向家里走去。
不怪秦昊没见过世面,走到公孙宇家门口,或者说府邸门口,他才总算是知道,什么叫豪门大阀。
进入公孙宇家,首先要穿过一个据说是清一色大方石铺成的广场,秦昊目测了一下少说得有十来亩地大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