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竞回到别墅时天已经黑了。
客厅里灯火通明,沈书临已经下班回家,正窝在沙发里看书。听到开门声,沈书临抬起头,看见蒋竞后笑了笑,蒋竞沉沉嗯了一声,没像往常一样换鞋进门,而是径直走进了客厅。沈书临心里有种古怪的感觉,再看蒋竞的脸色不太好看,他合上手里的书,关心道:“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看”蒋竞摇了摇头。沈书临没再追问,他好奇道:“你在短信里说有事想和我说,是什么事”蒋竞看着沈书临的双眼,认真而坚决地说:沈书临愣住了,脸上的笑容如潮水般褪去,“你说什么"蒋竞没有去看沈书临,“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会补偿你,
“蒋竞,你什么意思!”沈书临脸色被一阵惨白替代,他腾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腿上的书滑落在地,以往的素养淡定全都不见了,“你说分开是什么意思”着沈书临伤心的表情,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沈书临难以置信地问道:“为什么”明明他们今天中午还一起亲密地吃了午饭,这才过了半天,蒋竞怎么会突然翻脸无情。沈书临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想:蒋竞没有否认,“是。”沈书临猛地攥紧拳头,“他想和你复合”
“不关他的事。”蒋竞打断道:“是我自己的原因。”沈书临看着蒋竞的脸,眼里有泪花打转,你别告诉我,你还喜欢他。”蒋竞深吸一口气,坦白承认,“我的确放不下他。”
“你骗人!”沈书临陡然拔高声量,蒋竞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以前我是这么想,但经过这么多事,我发现我一直喜欢他。”
“我不相信,肯定有其它什么理由,对不对”沈书临咬紧嘴唇,“你别想用这么蹩脚的借口来打发我。”蒋竞沉默了一会儿,实话实说:沈书临听到这个解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至少找个好一点的理由,你觉得我是傻子吗蒋竞严肃道:“我没说谎,医生已经确认过,他怀孕三多个月了。”沈书临如遭雷击,呆在原地好半天说不出话。蒋竞喉结滚动了几下,沈书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是个男人,怎么可能怀孕,一定是邱总为了让你回心转意才联合医生骗你的,你不要上当了。"蒋竞马上说:“他不会撒谎,更不屑撒这种谎。”
这短短一句话,就打破了沈书临最后的幻想。沈书临被迫接受这个现实,嘴唇微微颤抖,蒋竞停顿了几秒,“是我的问题,我不想让他打掉孩子。”
“那我呢”沈书临颤声道:“我怎么办你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你不能言而无信。”蒋竞第一次看沈书临哭得这么伤心,语气不自觉柔和下来,沈书临眼里泛着泪光,“你觉得用钱就可以弥补了吗”蒋竞无言以对,沈书临控诉的声音里掺着一丝哭腔,当初是你主动追求我的,你说你厌烦了邱总总是高高在上的态度,厌烦了乏味的家庭生活,当初是因为我出国了,你才追求的邱总,你对他已经没有感情了蒋竞出声打断:
还没确认关系前,他抓心挠肝想和沈书临在一起,可真当两人同居了,并没有蒋竞想象中的高兴。
反而离婚后他格外注意邱天闻的一言一行。沈书临泪流满面,我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接受你,现在你又说不要我,你不觉得对我很残忍吗”蒋竞没去看沈书临充满悲伤的脸,轻声说:“就算分手了,我们还是朋友,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一定尽力帮你。”
见蒋竞起身要走,沈书临冲过去从后面抱住他,声音哽咽:蒋竞深吸一口气,拿开沈书临的手,说完这句话,蒋竞大步离开别墅,身后的沈书临跌坐在地,他捂住脸,像个被抛弃的孩子失声痛哭。蒋竞一头乱麻回到车上,发动汽车往医院的方向开去。路上沈书临不停给他打电话,蒋竞一个都没接。
他这次必须狠下心和沈书临断开关系。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厢里安静下来,蒋竞扫了一眼屏幕,沈书临一共给他打了二十多个电话。趁着红灯等车的空隙,蒋竞给助理打了个电话,把我市中心的那栋别墅转到沈书临名下,以后他那边有什么需求,你那边尽量满足他。"助理愣了愣,小心翼翼地问道:蒋竞沉沉地嗯了一声,“以后他的事不用再告诉我了。"挂了电话,蒋竞握紧方向盘,盯着挡风玻璃前穿过斑马线的路人,心脏跳得很快。他已经和沈书临断了,这次邱天闻应该能给他一次弥补的机会了吧蒋竞开车来到医院,轻车熟路去了住院部,他刚靠近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聊天的声音。
“如果不是场记正好刷到你被袭击的微博,我还不知道你受伤了。”
“没事,只是点小伤而已。”邱天闻懒洋洋倚在床头,杜岭叹了口气,“这怎么能叫劳烦,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邱天闻从这句话里琢磨出一点古|圣的味儿来,还不等他细想,杜岭突然说:
邱天闻正想说没什么大碍,杜岭已经起身绕过他,轻轻拨开他后脑勺的头发,查看他的伤口。蒋竞推开病房门就看到这个场景,杜岭那副关心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才是一对。蒋竞顿时气血上涌,他大步走到床边,冷冷瞥了杜岭一眼。杜岭有些意外蒋竞的出现,蒋竞语气不善,
“我听说天闻受伤,来看看他。”杜岭不动声色收回手,插进西裤口袋,“蒋总怎么来了“蒋竞扯起一抹冷笑,“我来看我的人,杜岭饶有趣味地挑了挑眉,蒋竞被激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还没等他开口,邱天闻插了句话,蒋竞握了握拳,充满敌意的目光从杜岭脸上移开,看向邱天闻,沉声道:
“我不想听。”邱天闻一摆手截断了他的话,蒋竞上身前倾,双手撑在病床边,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盯牢邱天闻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这件事非常重要,你必须现在立刻马上听。”杜岭的声音突兀地穿插进来,“蒋总,天闻他需要静养,有什么话你等他身体好点再说也不迟。”蒋竞一言不发,只是死死盯着邱天闻,仿佛他不听绝不罢休。邱天闻太了解蒋竞的脾气,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他不想在外人面前和蒋竞发生争执,转头对杜岭说:“你刚才说的电影投资的事我挺感兴趣,过几天我出院了再约你详聊。”
这么明显的逐客令,杜岭不会听不出来,不太放心地说:“你一个人可以吗”邱天闻换了个舒服的靠姿,嘴角弯起勾勒出与生俱来的自信,
邱天闻都这么说了,杜岭也不好再逗留,识趣地说,邱天闻颔首,那苍白的脸色配上慵懒的姿态,无形间透出点勾人的味道,看得蒋竞心里痒痒的。病房门再次关上,邱天闻脸上的笑容淡去,他看向蒋竞,脸上写着“你有什么话想说“的表情。蒋竞没由来的一阵紧张,鼓足勇气开口:
邱天闻捏着被角的手一顿,不咸不淡地说:“所以呢”
“所以从今天开始,我和他没关系了。”蒋竞表情难得严肃,“以后我会全心全意照顾你和孩子。”
邱天闻烦不胜烦,“蒋竞,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们分开的原因不是因为沈书临,就算没有他,你也不是个安分的东西,这才是我和你断绝关系的理由!”竞有理有据说:邱天闻烦躁地眯起眼睛,蒋竞趁机捏住他下巴,拇指在光滑的皮肤上摩挲两下,“你让我从人源头解决问题,我已经解决了,除了他,我不会再出轨任何人,这个你应该很清楚。”
这八年来蒋竞洁身自好,从来没在外面吃过野食,唯独沈书临的突然回国让他破例了一次,可两人什么都没做过,他这辈子唯一睡过的人只有邱天闻。
邱天闻脸上没有表情,“所以你和沈书临分手,我和孩子就必须重新接受你“蒋竞牙齿磨得作响,我只是想证明给你看我的决心。”
“决心”邱天闻笑容极尽嘲讽,蒋竞本以为邱天闻得知这件事会有别的反应,结果还是那副漠不关心的态度,他泄愤般狠狠咬了口邱天闻的嘴唇,在对方羞恼而愤怒的眼神下破罐子破摔地说:总之我已经和沈书临分开了,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谁敢打你和孩子的主意,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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