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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然后他开口了‐‐那个陷阱的锋利的机关&ldo;咔嗒&rdo;一响。

&ldo;抱歉。&rdo;他疑惑地说，&ldo;我没法现场进行翻译。肯定是某种恶作剧，不过我愿意尝试一下。我能复制一份吗?&rdo;

&ldo;你可以拿这份原件。&rdo;马里尼说，&ldo;没准你说得对，是有人搞恶作剧。我喜欢浮想联翩的毛病又犯了。我会下楼去问问，看看这里有没有调皮的孩子，他肯定十五岁了，正读着爱伦&iddot;坡那篇破译密码的《金甲虫》。那好，一会儿见。若你分析出了结果，想着告诉我们。&rdo;

汤恩点了点头。我们顺着走廊离开了，只剩下他认真地盯着那张纸;现在我相信他脸上的疑惑的表情完全是装出来的。

&ldo;他的表演也太蹩脚了。&rdo;等我们走下楼梯，确信汤恩听不到的时候，我说，&ldo;但他为何假装不知道最后三个符号的意义?那是相当常见的校对符号，依次表示&lso;删除&rso;&lso;加注&rso;和&lso;添加句号&rso;。还有，你为何猜测他会做出这样的反应?其他那些符号有何意义?&rdo;

&ldo;那是流浪者们使用的象形文字。&rdo;马里尼答道，&ldo;第一个表示&lso;对流浪者不友好，有恶狗&rso;;第二个是&lso;顺着这条街走&rso;;第三个是英国的罪犯所使用的标记，意思是&lso;这里住着收赃的人&rso;。圆圈中间加个点，校对者表示加个句号，但对流浪者而言，那意味着‐‐&lso;若你在这城里闲逛，肯定会坐三十天牢!&rso;&rdo;

&ldo;嗯，汤恩先生的反应真是有趣。&rdo;我说，&ldo;他越来越让人感兴趣了。昨天晚上他假装不知道扒手的行话。现在他又不肯承认熟悉流浪汉的图形语言‐‐还有另外一种更加令人惊叹的可能性，也许他不熟悉校对者的符号。作为作家，他当然应该知道;他当然也应该猜到那个纸条是伪造的，你在试探他。可是他仍然一口否决。为什么?他好像故意要让我们疑心重重。我不明白。&rdo;

马里尼痛苦万状地说：&ldo;罗斯，在早饭之前，你的逻辑能力真是令人叹为观止!毕达哥拉斯、黑格尔、康德、卡尔、斯宾诺莎，还有很多其他人如果地下有知肯定死不瞑目。

&ldo;这让我想起了伊萨德&iddot;科恩，他是&lso;科恩、科恩和科恩风衣和服装公司&rso;的推销员。他在火车上遇到了一个讨厌的商业竞争对手。科恩问道：&lso;你要去哪里?&rso;另一人礼貌地回答：&lso;布法罗。&rso;&lso;布法罗!&rso;科恩气坏了，鄙夷地怒吼着，&lso;你告诉我要去布法罗，去那个纽约州排行第二的大城市，这样我就会相信你要去排行第九的斯克内克塔迪，但我知道你真正的目标就是布法罗!你为何要这样骗我，雅各布?&rso;&rdo;

&ldo;你提到这个小寓言故事就是说，&rdo;我吃惊地问，&ldo;我们的作家、银行劫犯朋友‐‐&rdo;

&ldo;嘘。&rdo;马里尼打断了我的话，&ldo;前台的接待员。&rdo;

那位先生正匆忙地从里屋走出来，他的衬衫还没有来得及完全塞进裤子里，他的手指在笨拙地摆弄一条皱巴巴的领带。看到我们之后，他不安地向我们道歉。

&ldo;正想上楼去叫你们。我想我睡过了头了，没有听到闹钟的声音。昨天晚上我被迫爬起来四次，每次都有的忙。第一次是你们来住店。然后另外一位先生也来登记。接着在凌晨两点，三十三号房间里的水管子突然漏了;住在楼下房间的高志先生‐‐乳酪分离器的推销员‐‐差点儿被淹死，然后‐‐&rdo;

马里尼打断了这个凄惨的故事：&ldo;白天晚上都是你值班?&rdo;

那个焦头烂额的人点了点头。&ldo;白天的服务员、晚上的服务员、经理、搬运工，还有其他职责。每天工作二十四小时。当然，多数晚上十点四十分的火车之后我们不会有客人;但是昨天晚上马戏团在这里，还有……&rdo;

&ldo;在我们后面登记的那位先生，&rdo;马里尼正在检查登记簿，&ldo;他还在这里吗?&rdo;

&ldo;哦，上帝呀!他让我在六点叫醒他!&rdo;那个服务员从他的小王国里跑了出来，冲向了楼梯。

&ldo;等一下。&rdo;马里尼拦住了他，&ldo;根据登记簿上的记录，你让他住进了二十六号房间‐‐和我们的房间隔得很远。桌子上的这把钥匙好像是那个房间的，还有一些钞票。&rdo;

&ldo;哦。&rdo;那个职员看了一眼马里尼提到的东西，&ldo;他肯定已经走了。&rdo;

我飞快地瞥了一眼登记簿。在我们的名字下面是一行大号的、潦草的字迹，名字是基斯&iddot;阿特伯里。

马里尼没有理会我向他使的眼神，平静地把两张一美元的钞票撕成了两半，然后撕成更小的碎片，最后整齐地叠在一起，交给了服务员。马里尼转身走向大门，我也跟了过去;那名服务员刚要表示抗议，又停住了，发现那些钞票展开之后完好无损。

马里尼急着想要挽回损失的时间，想要完全放弃早饭。但是我劝说他在一辆餐车前面停了下来，买了橘子汁、面包圈和咖啡。我想要和他搭话，但是没有得到回应。

&ldo;吃吧，&rdo;他说，&ldo;尽量快一点。&rdo;

随后我们开着车子朝着诺沃克的方向前进。我们根据电线杆子上的箭头标识走了十多英里，马里尼突然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