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她而言,陆谨是无可替代和不可忘却的。不论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陆谨对她始终有着深深的吸引力,与?还爱不爱她无关,令她着迷的仅仅是他这个人,单单往那一站,即使什么都不做,她都觉得他在发?着光。而他的喜欢和爱,更是引她沉沦的“深渊。”她想过很?多?次,如果不管不顾,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沦陷其中,会给陆谨带来什么后果?后来理智告诉她,不可以?!一个她,不值得让陆谨放弃他所拥有的任何东西。四岁那年,作为被抛弃者,她恐惧、害怕、难过。如今作为抛弃者,她只感觉到了无尽的痛苦和不舍。脑海里毫无征兆地袭入一抹孤寂落寞的背影,男人挺拔的脊背如同被积雪压弯了枝头的树枝,怎么也挺不直,颓丧着,仿佛失去了生命力。这是她驱车驶离公寓,透过后视镜望见的。“挺好,这样我们总算是扯平了。”临走前陆谨丢给她的话,猝不及防地在耳边响起。陆谨说这话时语调平静,毫无波澜,眼里没有怨恨和不甘,只有坦然接受的淡漠疏离。思绪如开了阀的水龙头,源源不断地在脑海涌出,各种纷杂混乱的回忆像走马灯一样闪过。初见陆谨时的心跳加速,小鹿乱撞;当众表白后的期待和激动;真相“今天我必须要说。”贺伶秋试图拽下孟栖紧紧裹在身上的被子,“你不想听也得听!”“求你了,别管我了行吗?”孟栖背对着坐在床边的贺伶秋,倔强地扯着被子把头埋住。“不行!”贺伶秋开门见山,“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就这样散了。”昨晚她从李川那回来不到半小时,就接到文?思祁的电话,说陆谨联系不上了。她和文?思祁给他俩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原本?是想让他们好?好?聊聊缓和一下关系,谁知道?适得其反,彻底谈崩了。陆谨手机关机,家里没人,给孟栖打电话也一直无人接听,无奈之下拨通了苏荷的电话,得知孟栖已经?回来了,她和文?思祁才松了一小口气。之后?,她和文?思祁找遍了大半个云城,最后?在云城大学门口发现了陆谨的身影。当时已经?是凌晨,大门早已锁上了,他们远远看见一团黑色身影蜷缩坐在学校门口,几乎要和周围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身旁还东倒西歪躺着好?几个易拉罐。早已猜到陆谨为何?变成这副样子的两人,都没有开口询问?他。文?思祁平静地走过去,想把坐在地上的陆谨扶起来。“别管我!”察觉到被人触碰,陆谨呆滞的目光才从远处收回,十分吝啬地看了文?思祁一眼。“送你回家,你醉了。”文?思祁没有理会他,坚持要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喝的醉醺醺的陆谨,四肢早已变得软绵绵的,使不上什么力气,很轻易地就被文?思祁从地上拽了起来。贺伶秋则送捡起地上的易拉罐,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松开,我不回家!我要在这里等她。”连拉带拽被拖走的陆谨,一边挣扎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她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文?思祁收紧拽着他胳膊的手,加快步伐朝停在路边的轿车走去。追上来的贺伶秋,费了好?大劲才和文?思祁把陆谨扶上车。车子很快驶离学校门口,而陆谨的念叨一直没停。驾驶位的文?思祁握紧方向盘,双眼紧紧地盯着挡风玻璃,对后?座的传来的声音置若罔闻,甚至还有些?烦。坐在副驾驶的贺伶秋时不时回头看看。陆谨靠在座椅上,眉头紧蹙着,半耷拉着眼睑,脖子上的领带早已被他扯的不像样子,整洁的白衬衣也染上的泛黄的酒渍,外面的黑大衣沾染了许多灰尘,看上去狼狈极了。要不是脸上没有伤疤淤青,贺伶秋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趁他喝醉,把他打了一顿。不知是不是因为一路的念叨没有回应,陆谨强撑着坐起来,冲驾驶位的文?思祁喊了一声。“我让你停车!”文?思祁从后?视镜睨了他一眼,没理会,踩在油门上的脚一点点下压,车子跟着提速。宽阔寂静的马路上,黑色轿车疾驰而过。贺伶秋下意?识地捏紧安全带,看向紧握着方向盘还在不断加速的文?思祁,开口制止,“你疯了啊!”随之而来的,还有后?座没得到回应更为愤怒的声音。“我再说一遍……”“嘎吱——”由?于急刹车带来的惯性,陆谨被推下座位,早已被酒精刺激灼热难耐的胃,这会如翻江倒海一般,令他没忍住呕了一声。“陆谨,你没事吧?”有些?惊魂未定的贺伶秋见陆谨吐了,连忙解开安全带,抽出几张纸巾递过去,随即打开车门下车。“还不过来帮忙?”贺伶秋打开后?座车门时,文?思祁还好?好?坐在驾驶位上。刚被扶到路边的陆谨,没忍住又吐了。“活该!明天头疼死你。”文?思祁抽出几张纸巾,动作?十分粗鲁地给他擦嘴。看着如此狼狈又难受的陆谨,贺伶秋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如果当年没有她,或许陆谨和孟栖现在还好?好?的在一起,后?面这些?事也就不会发生了。“你发什么神?经?啊,要不是你,他会吐吗?”贺伶秋将心?里对自己的怨恨怒火,一并撒在了文?思祁身上。“车你自己去擦,我不管了。”文?思祁刚背过身去清理弄脏的车子,陆谨就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挣脱开贺伶秋,往相反的方向走。“你去哪?”闻声,文?思祁从车里下来,三两步追上陆谨,使劲一拉一推,陆谨轻而易举被推倒在地上。“你清醒了一点!”文?思祁走到陆谨面前蹲下,一把拽起他的衣领,迫使他对上自己的眼睛,“现在是六年后?,孟淇早就回来了,而且你早被她甩了,就算你今晚冻死在学校,她也不会来找你!”文?思祁懒得听陆谨后?面说的一些?“不会的”醉梦话,把他拽回车里,一刻没停给他送回家。怕陆谨再瞎跑,文?思祁在一直在他家守着的,担心?贺伶秋一个人回家不安全,就让贺伶秋在陆谨家客房休息了。早上天一亮,贺伶秋就起来了,回家洗漱换身衣服,就出发来孟栖这里了。“对不起!”用被子紧捂着头的孟栖,听到贺伶秋突如其来的道?歉,愣了一下,以为听错了,就没有搭腔。直到同样的话再次响起。“孟栖,对不起!”孟栖心?下了然?,贺伶秋这是在说六年前介入她的陆谨的事,“跟你没有关系,我们之间本?身就存在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