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琇宁这也是以前被陆庭宣纵容的太娇气了,只以为现在也和以前一样,所以想要见陆庭宣了,就要立刻见到他。
谨言就觉得为难的很。
他确实是在骗许琇宁没有错,少爷压根就没有歇下。而是刚刚听到拍门声,他从门缝里面往外张望,见是许琇宁,立刻就要开门,却被陆庭宣给冷声的叫住了。
“告诉她,就说我歇下了,让她回去。”
十八岁的少年背着双手站在台阶上,寒风吹起他淡蓝色的衣摆,容颜清冷如霜。
谨言一刹那就觉得有哪里不一样。
明明还是他家少爷没有错,但是他的眼神却是冷然深沉的。。。。。。
谨言不敢不听他的话,这才对许琇宁扯了这一篇谎话出来。但是没想到这位娇气的大小姐直接就戳穿了他的谎话,还要硬往里面闯。
谨言拦不住,眼睁睁的看着她灵活的绕过他进了院子。
不过台阶上已经没有人了,刚刚开着的屋门也紧闭了起来。显然陆庭宣已经回了屋。
许琇宁不管不顾的就去推槅扇门。但里面落了门闩,她压根就推不开。她就叫陆哥哥,也没有人应声。
陆庭宣和许琇宁的兄长同年,因为许父许母觉得既然已经定了亲事,早些让他们两个熟悉起来也好。所以自打陆庭宣十八岁来他们许家,就随意让他们两个相处。
许琇宁呢,当时只有十一岁,又一直被父母和兄长娇宠着长大,对未婚夫婿也没有什么概念,只当又有了个兄长陪她玩,所以一直叫陆庭宣为陆哥哥。
陆庭宣是个清冷的人,话不多。但以前她每次叫陆哥哥的时候他都会答应一声的,可是现在她已经叫了很多声陆哥哥了,依然没有听到一声应答。
许琇宁就觉得有些委屈起来。
十一岁的小姑娘,家里亲人宠溺太过,养的很娇气。后来凌恒虽然别有用心的接触她,也是将在捧在手掌心里面宠着。即便死了,也是事前什么都不知道,一碗掺了鹤顶红的燕窝粥喝下去,顷刻就死了。
就算知道外祖父一家和父母兄长后来遭遇的事,心里很悲伤难过,可也是立刻就重生了,回到自己十一岁这一年。
所以心智上依然是个很娇气,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姑娘。
“陆哥哥,”许琇宁一双眼圈儿泛红,声音也哽哽咽咽的,“你怎么不出来见我?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事,你心里恼了我?”
忽然想到陆庭宣是最尊敬他父亲的,所以对于他父亲给他定下来的这门亲事他也很看重。但是她上辈子竟然做出私自来找他退亲的事来。
他心里不恼她才怪。
她到现在还记得当时陆庭宣紧握着她掷还回去的梳篦和白玉佩,唇角抿的直直的,不发一语望着她的模样。
很吓人。
不过许琇宁转念又想着,上辈子她私自退亲是在她十四岁那年,现在还没有发生呢,陆庭宣怎么会因为这件事恼了她?定然是为了其他的事。
只可惜中间毕竟隔了好几年的时间,她又向来是个没心没肺,忘性很大的人,所以无论她如何的回想,也想不出来到底会是什么事。就只一直哽哽咽咽的叫着陆哥哥,无论谨言和画琴他们如何劝都不肯走。
屋里的陆庭宣这时正闭着双眼,握着梳篦和白玉佩的手紧紧的攥了起来。
没想到昨夜一睁眼他还能再回到十八岁这年。
她还好好的活着,这一点他觉得很欣慰,也很高兴。可是想到上辈子她过来找他退亲,嫁给凌恒的事,他就觉得心里很愤怒,也很难过。
他一直放在心尖上,捧在手掌心里呵护的未婚妻,看着她从十岁的小姑娘长成十四岁的窈窕少女,最后却跑来告诉他,我不喜欢你,我喜欢凌恒。我不要嫁给你了,我要嫁给凌恒。
现在想来依然觉得如同剔骨挖心一般的痛。
能重活一世,他不想再经历这样痛苦的事。他还是离开许府,往后再不看许琇宁一眼的好。反正她心里也一直没有喜欢过他。
但忽然又回过头来,叫谨言:“等陆哥哥醒了,你一定要告诉他我来过的事。还有,你跟他说,他在我们家住着不好么,为什么好好儿的要搬走?还是不要搬走,继续在我们家住着的好。”
她一双眼睛看着水润润的,小鼻头红红的。也不知道是被冷风给吹的,还是因为觉得委屈的缘故。
声音听起来也软软糯糯的,还带了些鼻音。由不得人听了心里就会立刻柔软下来。
怪不得他家少爷才来许府一个多月就对自己的这个小未婚妻很好。这样娇美精致的小姑娘,天生就该被人捧在手掌心里面宠着,连跟她大声说话都担心会吓到她。
就不知道少爷好好儿的,今儿早上为什么忽然要去跟许老爷和许太太说辞行,要搬离许府的话,现在也躲着不见许姑娘。
谨言虽然心里满是不解,不过面上还是恭恭敬敬的应下了许琇宁说的话。然后看着她带着丫鬟走出院子。
其实陆庭宣现在就站在雕花窗子后面,伸手轻轻的推开一条细缝,沉默的看着许琇宁走远。
刚刚她和谨言说的那些话他都听到了,也看到小姑娘面上委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