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舟一帆,法海渡航,施主可唤吾缺舟一帆渡。”
“……多谢你。”九幽摇摇晃晃的起身,说出了此前,从来不会说出口的“谢”字。
“阿弥陀佛。”缺舟一帆渡缓缓将之扶起,“此行平安客栈,那人不会出手了。”
九幽闻言一怔。
只听缺舟一帆渡再开口说道:“何况,纵然他愿意出手,你又能付出什么代价,你又能得到什么,空无一人的悬空岛?亦或是只身一人的幽皇?”
“吾……”九幽嘴唇微微颤抖着,什么都说不出来。
“残阳暮色垂,如人岁月移,空茫不见远山水,思归悠悠年少时。”
“九幽啊,你汲汲营营,又是为追求什么?”
“吾……”九幽眼帘微垂,“至高无上之位……”
只是语气,并无那般的坚定不移。
“是吗?那至高无上之位,又能带给你什么?”缺舟一帆渡紧跟着又问道。
“吾……”九幽有些语塞。
“你所求,是至高无上?亦或是,曾经的你,所拥有的尊重和重视。”
“这……我……我恨,让我失去一切之人。”
“阿弥陀佛,失去才知拥有之珍贵,曾经的你拥有一切,所以你是快乐的,是满足的,是幸福的,那你可还记得,你是如何,是在何时,失却了这一切?”
“我……”九幽欲言又止,却只感脑内一阵刺痛,“啊!我,我想不起!”
“阿弥陀佛,是想不起,亦或不愿,再或……不能。”缺舟一帆渡伸出手,落在九幽天灵之上,周身佛华大盛。
“来,闭上眼,看见了吗?”
闭上眼,只觉无尽的温暖包裹己身,仿佛回到了最初,那段在天外南海,无忧无虑的时光。
大哥……二哥……三哥……还有……白……
不知不觉间,眼泪已湿润了眼眶。
原来,自己此生所求,仍是最初,最原始之时,在天外南海……
那如今,自己做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阿弥陀佛,求不得之物,并非失去;该你之物,你仍拥有;浮云飘散,转眼成空,所执一切,尽为虚妄。”
缺舟一帆渡缓缓吟诵着,周身的佛光变得渐渐温和。
林间,一阵阵钟声,随之回响。
追随大智慧,救世广慈悲……